魔影（第2页）

顿了顿，声音更沉：“我是冷竹。”

话音落下，三块碎片同时震颤，虚剑轮廓剧烈波动。那张半魔之脸扭曲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你以为守住名字就够了？”它冷声道，“你体内流的血，早被魔种浸透。你护的徒弟，不过是你当年未能完成的转生仪式。她右臂魔纹，是你当年割破手腕种下的契约印记！”

若瑶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冷竹却只是眯了眯眼。

她想起百年前那个雪夜，她在禁地角落发现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奄奄一息。她割开手腕，以精血喂其续命，只为保住一线生机。那时她不知这举动会留下什么，只知若不救，眼前之人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

难怪血魔能借若瑶之身创造替身，难怪影七与若瑶伤势共鸣。她救下的不是孤女，而是被选中的容器。

可她从未后悔。

“契约？”冷竹冷笑，“我以血救人，不是立契，是结缘。她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护她一日。你要说这是魔种，那我也认了——但这不是你的道，是我的。”

她将短剑反转，剑尖朝下，轻轻插进地面裂隙中。剑身没入一半，三块碎片随之低鸣，竟有收敛之势。

虚影骤然抬手，五指成爪，凌空一抓。

冷竹胸口一闷，仿佛有东西在体内撕扯。她踉跄退了半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若瑶立刻扑上来扶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站着。”冷竹低声说，“别让我护你一次，就成了你的软弱。”

若瑶咬唇，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

虚影俯视二人，声音森然：“你们以为能赢？护山大阵早已崩坏三分，执法长老的残魂不敢说出真相，太上长老至死不知幕后主使是谁。而你——”它盯着冷竹，“连自己是不是人都分不清，还谈何守护？”

冷竹抹去嘴角血痕，抬眼看去。

“我不需要分清。”她说，“我只知道，此刻我站在这里，剑在我手，人在身边。这就够了。”

她拔出短剑，剑锋再举。

三块碎片嗡鸣不止，虚剑轮廓开始溃散。那张半魔之脸在光影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句低语：“冷竹……你逃不掉的……你就是我……”

声音消散，投影褪去。

唯有三块碎片静静悬浮空中，青光微闪，似在等待下一步召唤。

冷竹拄剑而立，气息略显粗重。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短剑，剑刃上有一道细小裂痕，是从前没有的。

若瑶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冷竹没回答。

她只是抬起手，将三块碎片逐一收入袖中。动作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收完最后一块时，指尖微微一颤。

地面裂隙中，忽然渗出一缕黑气，缠上她的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