鲊藏寒怨愤江风洗冤屈(第2页)
陈墨擦了擦眼泪,握紧银汤勺,勺身的冷意还没散,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赵三现在在哪?我要帮老周讨回公道。”
摊主愣了,随即摇了摇头:“外乡人,你斗不过赵三的。他跟官府里的人有关系,去年老周的老婆子去告状,官差收了赵三的银子,根本不管这事,还把老周的老婆子赶了出来。现在这码头一带,没人敢提老周的事,谁要是敢说赵三的不是,轻则被打,重则被赶出扬州城。”
“就算这样,我也要试试。”陈墨的眼神很亮,“老周不能就这么白死,他的怨气不能一直缠在鱼鲊里,他的家人还在等着一个说法。”
摊主看着陈墨,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赵三住在城东的赵府,门口有护卫把守,平时很少出门。如果你真要去,可得小心点,别把自己搭进去。”
陈墨点了点头,谢过摊主,转身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怀里的银汤勺依旧冰凉,却像是在指引着他,一步步走向正义的方向。
二、银勺为证:踏破衙门的坚持
陈墨没有直接去赵府,他知道,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根本奈何不了赵三。他需要证据,需要能让官府不得不管的证据——而那把银汤勺,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先去了老周的家。那是运河边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屋顶有些地方已经漏了,用几块破布盖着,门口挂着两串风干的鱼干,风吹过,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陈墨推开虚掩的木门,屋里昏暗得很,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一点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坐在炕边,手里缝着一件小孩的棉袄,针脚歪歪扭扭的,显然是不常做针线活。炕边的小桌上,摆着一碗没动过的鱼鲊,正是老周腌的那种,泛着琥珀色的光,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您是周大娘吧?”陈墨轻声问道,生怕惊扰了这位失去丈夫的老人。
老妇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红肿得厉害,显然是刚哭过。她看着陈墨,眼里满是疑惑:“你是……?”
“我是路过码头的外乡人,听摊主说起了老周大哥的事,想来看看您。”陈墨的语气很温和,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些。
老妇人听到“老周”两个字,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你……你也知道老周的事了?他们都说,老周是被赵三害死的,可官府不管,我们这些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啊……”
“周大娘,您别难过,我或许能帮老周大哥讨回公道。”陈墨从怀里掏出银汤勺,递到老妇人面前,“这把汤勺能映出老周大哥遇害的画面,我们可以拿着这个去衙门告状,让官府给老周大哥一个说法。”
老妇人半信半疑地看着银汤勺,又看了看陈墨:“这……这勺子真能行?去年我去告状,官差不仅不管,还把我赶了出来,说我诬告好人……”
“这次不一样,有这把汤勺作证,官府就算想包庇赵三,也得掂量掂量。”陈墨握着银汤勺,靠近桌上的鱼鲊,勺身瞬间映出老周的身影——他穿着蓑衣,站在运河边,手里拿着一袋粗盐,对着老妇人笑,声音温和:“老婆子,等我把这几坛鱼鲊卖了,就给你和孩子添件新衣裳,再买些你爱吃的桂花糕。”
老妇人看见这一幕,哭得瘫坐在炕边,抓住陈墨的手,声音发颤:“老周……是老周!他还在,他还想着我们娘俩……”
陈墨扶起老妇人,说:“周大娘,我们现在就去衙门,让老周大哥的冤屈得以昭雪。”
老妇人点了点头,擦干眼泪,从炕边拿起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周的鱼干和那碗鱼鲊:“我跟你一起去,我要亲眼看着赵三受到惩罚,给老周报仇。”
陈墨牵着老妇人的手,走出茅草屋,朝着扬州府衙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老妇人不停地念叨着老周的好:“老周这辈子,就喜欢打渔,喜欢腌鱼鲊,他总说,运河里的鱼最鲜,腌出来的鲊才够味。他还说,等孩子长大了,就把腌鱼鲊的手艺传给孩子,让孩子也能凭手艺吃饭……”
陈墨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握紧老妇人的手,轻声说:“周大娘,放心吧,老周大哥的手艺不会失传,他的冤屈也一定会洗清。”
扬州府衙坐落在城中心,门口的石狮子威严凛凛,透着一股官威。陈墨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穿皂衣的官差拦住了:“干什么的?衙门重地,不许乱闯!”
“我们要告状,告恶霸赵三杀害渔夫周老栓,抢他鱼船!”陈墨大声说,声音洪亮,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官差听到“赵三”两个字,眼神闪烁了一下,其中一个推了陈墨一把:“哪来的疯子?赵老爷是城里的乡绅,乐善好施,怎么会杀人?快滚,别在这闹事!”
“乐善好施?”陈墨冷笑一声,举起手里的银汤勺,“你们敢说赵三没杀人?这把汤勺里,映着老周大哥遇害的全过程,你们要是不让我们进去,我就把这事告诉全城的人,让大家都知道,扬州府衙包庇恶霸,欺压百姓!”
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有人小声说:“我听说赵三确实不是好人,前几天还抢了张渔夫的鱼呢!”“周老栓我认识,是个老实人,怎么会突然没了?说不定真跟赵三有关!”“官府要是不管,我们就去京城告御状!”
官差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只好不情愿地说:“你们等着,我去通报知府大人。”
过了一会儿,官差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看:“知府大人让你们进去,不过你们要是敢诬告赵老爷,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陈墨牵着老妇人,跟着官差走进府衙。大堂上,扬州知府端坐在公案后,穿着一身官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眼神慵懒,显然没把这桩“小事”放在心上。他瞥了陈墨和老妇人一眼,慢悠悠地说:“你们说赵三杀人,可有证据?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诬告朝廷命官,可是要治罪的。”
“大人,我有证据。”陈墨走上前,举起银汤勺,“这把汤勺能映出老周大哥遇害的画面,大人一看便知。”
知府皱了皱眉,显然不信:“一把破勺子,能映出什么画面?简直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