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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1(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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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浅浅的笑,“我知道了,鬼,我知道了。”他开玩笑又问我,“你们鬼也懂什么是感情吗?”

切-

这个精神病人说话真不中听,要在平常我肯定暴躁如雷骂他一顿,狗眼看鬼低,但此刻他跟丢了魂一样,我不能在语言上刺激他。

做鬼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我是世上最善解人意的女鬼!

“有啊,我们当然那有感情,”我没有记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生前有没有体验过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但是我见过很多。

他和漂亮姐姐两人,肚子上有疤的女鬼,还有食堂的那家鬼儿子。

他缓缓神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他的故事。

“我上小学四年级被人贩子卖到山里,我在那个家待了不到半年,买家因为我生病就把我扔在医院门口,他们说我这病是大窟窿,买我就搭了好几万,一个人当时就值几万块,他们说他们治不起,也耗不起,总之继续养我就是个不划算的买卖。”

“那天很冷,他们前脚走我就报警了,之前在他们家我找不到电话,村民也和他们是一伙的,整个村子互相包庇,逃几次就被抓回来几次,去医院也是因为逃跑失败,他们拿凳子砸我,用绳子把我吊在房梁上,我被打晕后他们怕闹出人命才送我去了医院。”

“我和她就在那次意外中遇见,我在大街上拦住她,借了她的手机报警,正好她就是镇上的警察,她把我带回派出所,大冬天我只穿了件秋衣,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我披上,好温暖,身体就像被罩进火炉里,她问我记不记得父母名字,家在哪。第二天她带着另外两个同事把我送回了家,回家的路我坐了十九个小时,从南到北大半个中国,那时我很小,忘了她的名字,只记得她跟我姐很像,一样的温柔。”

“后来我们没了联系,直到某天我接到警局的电话,电话里的警官告诉我抓到了当初的人贩子喊我去指认,那通电话就是她打来的,后来的几年她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被调去市里,专门负责儿童拐卖,我是办的第一起案子,她说她不愿让至亲至爱分离终日活在煎熬里。”

“十年过去,她一点都没变,我还像小时候喊她警官,那年我十九,她三十三,后来我们一直有联系,节假日也会一块过,毕业后,我开始正式追求她。”

啊?我有些震惊。

说到这儿,他平缓的话气中加了点坚定,“我们互相表明心意后便在一起了。”

“这事到底没瞒住我妈,我妈找到她上班的地方,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她,谣言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说姐姐小时候救过我,长大后又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小孩子,他们说我是因为她跟姐姐长的像才喜欢,说我们没有道德,不伦不类,我们恋爱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她被停职,我也为了躲避我妈,直接离开了家。”

“我恨我妈,尽管她生我养我,但我依旧恨她。”

联想之前他对妇人的态度,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老巫婆就这样硬生生毁了两个优秀的人。

“后来我生病,姐姐来照顾我,却被我妈故意从楼梯推下去,我妈被警察带走时嘴里还不停的辱骂,那些难听的话我和我姐从小听到大,但还是不习惯。我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这样爱我?第一次是造她的谣言,第二次是伤害她,我要是继续跟她谈恋爱,我根本不能想象我妈第三次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我害怕,我躲着我妈,结果就是躲也没有结局,我被送进了这里。”

“她和十几年前一样,只要不在她控制范围内的事,或者不在她给我们规定好的路上走,她就以为我们病了,把我姐姐送进来,待一年又一年,困住她的人生,现在把我送进来,治我这该死的恋爱观。”

所以他看起来是正常的,我伸手拍拍他,“你妈妈才是那个最应该进医院的人,漂亮姐姐被她弄的好惨。”

消散的雾遮住他难过的表情,和要落下来的泪。

他接着说,“我们凭什么要接受这么多恶意,我不想她因为我受这么多委屈。”

他陷入回忆,露出一丝的笑容,遗憾悄悄爬在那抹笑上,“她复职离开的那天,我提了分手,她那么优秀,她继续做警察就能抓更多贩人子,解救更多的家庭,她只有离开我,才能自由,才能没有顾虑,才能继续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尽管我们分开了,但我永远爱她,一生一世爱她。”

我问,“那你呢,不后悔吗?”

不后悔心意相通却戛然而止的这段感情?

“我就算了,我要留在医院折磨我妈。”

我听着他说自己的故事,不知为心底总感觉有一丝苦涩。

“我们分开那天,她质问我是不是因为姐姐才喜欢她的,她哭了,我很少见她难过。”

我想起漂亮姐姐最后一次来医院的场景,他们争吵,相拥,又互相给对方擦眼泪。

最后他站在窗边目送漂亮姐姐离开。

还有之前老巫婆说的那些话,是故意刺激他的,漂亮姐姐走了两周不到,怎么可能去结婚。

“漂亮姐姐不会怪你的。”我安慰他。

漂亮姐姐没怨老巫婆让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也没恨那些嚼舌根的人,也没不爱他,他们要结束的时候才迟疑的问他爱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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