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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相离相切(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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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买的,妈妈赚钱多辛苦不知道?真是一点都不识相!没出息!”

“你再嚷嚷?老子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骨头都给你掐碎!不许买,走!”

别。

不行。

你不能。

不值得去。

他们会笑话。

你也不配涉足——

“算啦算啦,就那种腐朽的铜臭味,我才不稀罕去逛!看看里面那些肥头大耳的鞋垫子货色,真是不可理喻!”

几位路人疑惑地瞥瞥西格玛,有的小声议论起来。

“哼,世风日下!”

就这样,西格玛咽咽不止的津液,趾高气扬地自这些他完全力所能及的店面前离去了。

这下,歌舞厅、电子厅、摩天轮、奶品店、大酒馆,还有棉花糖、公文包、戒指、房证与自己无关的原因或许有了眉目,但那又如何?还能省点子儿。省,省点好啊,父母果然有先见之明!

没苦硬吃——不,应该说是受往矣局限的西格玛便一直如此激励着自己,脚下不知粘上了多少张浮华的广告单,拖沓着沉重的脚步,强撑着互殴的眼皮,捏着不多也不少的钱,一瘸一拐地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馆前。

小馆蜷缩在喧闹巨厦构成的夹缝一角,头上颤颤地举着一块“真的已经很气派了”的招牌,招牌上略有几处灯光寂灭,写着“白巴中程”——其实是“白色中程”,喏,真凑巧灭了一把“刀”。

还不赖,这个看上去像个柔弱小姑娘似的酒馆倒挺合适,比慕梦身边图琳的玩具店,以及那间“旅”要景气不少。

西格玛甩甩粘在脚底的广告,甩不掉,所以就金鸡独立,踢踏着扶至小馆门前,推开玻璃门,还没甩净所有广告,伴着小馆内轻松的乐声,扯着方步来到吧台前。

小馆中的一批人一下子注意到这位极具特色的“小姐”,纷纷投来惊叹的目光。

负责吧台的是一位年轻姑娘,和其他塔城女性相比,没那么惊艳,但湖蓝的明眸显得颇为秀气。她看到西格玛如此前卫的入场方式,不禁扑哧一笑,头上的深色鸭舌帽略略颤动,脑后的金色马尾也如悬瀑般哗哗流淌起来。

头昏眼花的西格玛顾不上那么多,从鞋底抠下半片传单,攥在手心,随后双臂拄到吧台上,嘟起嘴阅读酒品单。

小馆中的另一批人马上盯着西格玛的鞋看,纷纷投来猜忌的目光。

西格玛眼中只剩各式的酒水餐品,但从上往下扫一遍,他的内心始终隐隐作痛,大抵是父母的影响,总觉得一点用以饱腹的东西不值得这个价,说的直白点即他舍不得买。因而他在吧台前卷着发尾,犹豫、心焦。

“小姐,您……”

不好,前台开口了,她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吧!快,西格玛,别计较你那点破钱了,不能透支她的心情啊!

“就就就这个吧,这‘鲜奶苦仁饮(PureBitterCore)’,很不错,我向来爱喝这个!”

嗬,偏偏点了个价格贱的,还不赖。

“小姐您是病了吗,这声音……”

“咳咳!是啊!然后……这个吧,这什么‘蓝调螺纹钢(BrubbiedStealBar)。’”

西格玛又下意识的扯起嗓子。

前台姑娘诧异地停顿一下,微微抬起眉梢,在帽檐的阴影下偷偷瞄了西格玛一眼,忍住笑意,金色马尾上下晃动,记账。

西格玛将手里的钱递出去。

“呃……‘地下动员,离心姐姐,支持率暴……’,小姐,您这是在自我介绍吗……”

“啊?什——嗯!”

西格玛目光移至手心,在最上面的,竟是被捏得汗涔涔、模糊不清的塑料偶像宣发广告!

他迅速收回手,将广告撇去,再次伸出手。

前台姑娘被逗得嘿嘿笑几声,有气无力地接过皱巴巴的钱币,找零时实在忍不住,一头栽进收银机咯咯大笑,震得钱币哗哗响。西格玛见状,干脆灵机一动,将计就计,浮夸地嘟起嘴,双手抱胸佯装不满地说道:“怎么了嘛,本‘离心率’小姐可是很有料的,哼!”

前台姑娘将找零后的货币交给西格玛,见其俊得如男人一般的面庞上一副傲娇模样,又注意到了工地手套和改装安全帽,于是稍稍俯身——一双运动鞋!

“哈哈哈哈哈!您真有趣,离心率小姐!”

小馆中的所有人都听闻这位熟悉的前台玲珑的笑声,纷纷投来轻松之中带着茫然,茫然之中带着犀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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