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第1页）
“啪！”
这一声脆响在死寂的院子里炸开，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黄桃的手心还留着刚才那一下的触感——又弹又软，隔着薄薄的丝绸裙子，那股热度烫得吓人。她自己都懵了，纯粹是被林善曦这疯子不讲理地又打又挠给气昏了头，想都没想就拍下去了。
林善曦整个人则像被雷劈中似的，定在了原地。
屁股上挨那一下，说不上多疼，可那股子钻心的羞辱劲儿噌地就冲上了天灵盖，烧得她浑身发麻。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巴掌落下的地方，皮肤还在微微发烫，发麻。这根本不是打架！这……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耍流氓！是对她尊严最彻底的践踏！
“你……你敢……打我那儿？”林善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抖得不成样子，里头压着的怒火能把整座院子点着。她那双平时精明的凤眼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怒火。
“我……”黄桃想说“是你先发疯的！”可看着林善曦那副要活活撕了她的表情，还解释个屁啊！她下意识就想松开钳制的手。
可就在她劲儿一松的瞬间，林善曦憋着的所有羞愤，怒火，委屈，像火山一样“轰”地彻底炸了！
“我杀了你！”一声尖厉到破音的嘶叫，划破了黑漆漆的夜空，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善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黄桃！她头发散乱，眼睛赤红，平日里林家二小姐的矜持和体面荡然无存，活脱脱一头被逼疯了的母兽。她十指弯曲成爪，不管不顾地就朝黄桃的脸上，脖子上狠命地抓挠过去！什么功夫架势，什么仪态脸面，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现在只想把眼前这个混蛋撕成碎片！
“喂！你他妈疯够了没？”黄桃被她这不要命的疯劲儿弄得手忙脚乱，狼狈地左躲右闪。她挡开抓向脸的手，偏头躲过挠向脖子的指甲，可“刺啦”一声，薄薄的衣料袖子还是被撕开个大口子。林善曦这会儿完全是泼妇拼命，毫无章法，但招招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儿！
“冷静？你他妈打我那儿！还叫我冷静？黄桃！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林善曦一边疯狂地抓挠撕打，一边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和滔天的恨意。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在自己家里，被一个她打心眼里瞧不上的，身份低微的女流氓给……给打了屁股！
“是你先动的手！还拿石头砸我！你讲不讲理！”黄桃也被打出了真火，一边狼狈地格挡，一边又想把她重新按住。两人在假山边上扭成一团，衣服扯破了，头发也散得像个鸡窝，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黄桃打架经验是不少，可林善曦这会儿完全疯魔了，力气大得出奇，加上黄桃心里心虚也不想真伤了她，一时半会儿居然有点按不住！
“讲理？跟你这种不要脸，下三滥，打我妹妹主意的王八蛋讲什么理！我弄死你！”林善曦的攻击越来越快，指甲好几次险些刮过黄桃的脸颊。
“打你妹个头！林善曦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跟美歌清清白白！不信你自己去问问。”黄桃也火了，瞅准一个空档，猛地再次箍住林善曦两条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死命地按在冰冷的假山石壁上！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剧烈的心跳隔着胸腔“咚咚咚”地撞击着对方，粗重的喘息喷在彼此脸上。
“清白？你刚才在她屋里说什么了？干什么了？你当我是傻子？美歌才多大？你这个畜生！”林善曦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用那双燃烧着毒火的眼睛死死剜着黄桃，从牙缝里挤出控诉，每一个字都淬着恨意。
“就聊天！聊人生聊理想！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满脑子龌龊？”黄桃也吼了回去，热气直喷在林善曦脸上。她真是百口莫辩，这二小姐的脑回路简直清奇得让人想撞墙！
“聊天？聊得她脸红心跳？黄桃！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林善曦的声音尖得像锥子，她拼命挣扎，脑袋使劲往后仰，想用后脑勺去撞黄桃的脸，“放开！王八蛋！你给我放开！！”
黄桃被她顶得下巴生疼，又怕她真把自己撞伤了，下意识地胳膊一收，把人箍得更紧更死。这下，她清清楚楚，结结实实地感觉到林善曦胸口那两团丰盈正剧烈地起伏，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惊人的弹性和热度……一股陌生的，带着点燥热的感觉，鬼使神差地在她心底猛地窜了一下。
就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
“二姐？黄桃？你们……你们在干嘛啊？”
一个充满震惊，难以置信，甚至带着点颤抖的声音，在几步开外的月亮门洞底下猛地响起。
姿势暧昧的两个人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艰难僵硬地扭过头。
只见林美歌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那里，手里还拎着个精致小食盒。此刻，她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黄桃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把二姐死死压在假山上，两人身体紧贴，二姐脸上还挂着泪痕，这画面，冲击力太大了！
林美歌的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里的食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头漂亮的点心滚了一地，沾满了尘土。
此刻，时间好像一下子被冻住了，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善曦看到妹妹出现，巨大的羞愤瞬间淹没了她！她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猛地爆发出最后一股狠劲儿，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用那细长的鞋跟狠狠跺在黄桃的脚背上！
“嘶——！”黄桃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眼前发黑，手上的劲儿瞬间松了。
林善曦趁机猛地挣脱出来，踉跄着退开好几步。她看都没看林美歌一眼，只用那双燃烧着刻骨恨意和巨大羞耻的眼睛，像淬毒的刀子一样狠狠剜了黄桃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她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骂出最恶毒的话，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猛地一跺脚，转身就跑，狼狈的身影如同惊弓之鸟，飞快地消失在黑黢黢的夜色里。
黄桃捂着被踩得钻心疼的脚，看着林善曦跑没影了，又看看呆若木鸡，小脸惨白得像纸的林美歌，再低头瞅瞅自己撕破的衣服和草窝似的头发，她只觉得一个脑袋涨成了两个大，太阳穴突突直跳。
“美歌，我……”黄桃张了张嘴，嗓子有点干涩，想解释这误会。
可林美歌只给了她一个失望的眼神，喊了一句渣女，然后猛地转身，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飞快地消失在刚才林善曦离开的方向。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黄桃一个人。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也冷飕飕的。
“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啊……”黄桃烦躁地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着地上滚得脏兮兮的点心，脸上传来火辣辣地疼。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像块巨石一样压下来。
完了。得罪了这位心高气傲，手段厉害的二小姐，这仇算是彻底结死了，绝对是不死不休那种。美歌那边……想起小姑娘最后那个受伤又复杂的眼神，黄桃只觉得头更疼了，比脚背还疼。
钱还没赚多少，这红尘中的破事儿倒是一桩比一桩离谱。她重重叹了口气，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还算完好的豆沙点心，塞进嘴里，机械地嚼了两下。平常都觉得甜得发腻的点心，这会却半点滋味都尝不出来，只觉得满嘴苦涩。
她开始发愁，明天晚上到底还去不去找林美歌？还有……那个已经彻底得罪，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林家二小姐林善曦，该怎么应付？这简直是个死局！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几天正是研究灵酒配方的关键时期，没人打扰更好。再说了，真要一气之下离开林家，酿制灵酒还真找不到比这里灵气更充沛，设备更齐全的地方了。眼下是造酒的重要时期，酿出好酒赚大钱才是硬道理……算了，先忍一忍吧，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