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正?在此时?,曲青川接到了一个电话,李疏梅见他眉头微蹙,只紧急言语了几句,放下电话他立马招呼马光平和她:“老马,疏梅,有命案,走,去?现场!”
上车后,马光平问:“什么案子这么急?”
“说是有辆车都烧没了,人都快烧成炭。”
李疏梅心里?一怔,她刑侦经验不足,听到这般描述时?脑海里?立即就闪现各种烧焦的惨状。
“也有可能?是事故或者自杀。”马光平猜疑道。
“等法?医鉴定吧,南峰他们已经过去?了。”
和上次去?现场不同,上次李疏梅是跟着费江河一起去?的现场,去?现场时?根本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她是在看?到尸块后产生了不适反应,这一次她明显有一种惴惴不安,因为提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将要?面临现场,她有一种未知的不安。
一个小时?后,车子到达目的地,这里?并非市区,是属于乡镇,后半程基本是泥路,被汽车反复颠簸,人很难受,车一停,李疏梅只想下车透点新鲜空气。
推门下车,她抚着胸口,在路边缓了缓,这儿四?周是一片金黄黄的丰收颜色,李疏梅望向一片麦浪,风一吹,浪花此起彼伏,甚是壮观,远处有别的颜色的农作物,有红有绿,生机勃勃,令人心旷神?怡。
风吹起她鬓旁倔强的细发,有几丝漫爬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微微发痒。
李疏梅皓白手腕抬起,轻轻拨弄脸颊旁的细发,转头时?,就看?到了黄色警戒线,几名民?警正?守在线外,封锁现场。
警戒线内穿梭着法?医制服还有橄榄绿警服的忙碌身影。
李疏梅跟着曲青川的步伐走向警戒线,这里?守护的民?警应该是来自派出所,伸手要?求曲青川出示警官证,警示线里?有人大声在喊:“不长眼?是曲队!”
民?警连忙让行?,并提供了手套鞋套。
警戒线围着靠近路边的稻田,近一亩稻田,只剩下短短的被收割后的稻杆,密密麻麻的,就像从天空射下的箭羽。
马光平伸手抬起警戒带,让曲青川先过,他又回头望向李疏梅,意思是让她一同进去?。
李疏梅心里?一滞,她和马光平的关系在她印象里?还停留在那次吵架,但是今天马光平在开早会时?却为她维护求情,那时?她忽然不明白怎么定义彼此的关系,但是此刻,当马光平抬起警戒带,目光平和地看?着她时?,她恍然觉得老马并不是她的“敌手”。
钻进警戒线,她职业性地观察着眼前的情景,有两?条深深的汽车轮胎印,从马路边延伸至稻田,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案发现场中?心,平整的泥田被凹凸不平的花纹切割开来。
这很可能?是被烧毁车的轮胎印,一名民?警正?在对?轮胎印拍照,收集信息。
走了一小段路,几个人喊着“曲队”,一位痕检科同志给他做介绍:“曲队,技术勘察快结束了,但情况不容乐观。泥地里?的脚印像是被事后处理,车架烧成这个状态,汽车发生自燃的可能?性低,估计人为使用?了汽油助燃。还有诡异的事你来看?看?。”
痕检科同志引着曲青川朝前走。李疏梅跟着他和马光平的步子,一边观察现场状况,一边听着技术员的讲解,被“诡异”吸住了注意力。
七八名法?医和痕检同志正?在紧张忙碌,他们中?间,早已收割完的稻田里?,躺着一辆烧得只剩下炭黑骨架的轿车。
车架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稻杆也被灼烧成了灰烬。
与死亡和灰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场已经被痕检同事摆放了数枚鲜明的黄色物证标记卡。
李疏梅跟在曲青川身后,往里?面走了走,在烧透的车架主?驾外,四?十余岁的法?医杜南峰正?蹲在那检查,两?个年轻法?医蹲在他身旁协助。
她视力尚好,眨眼间就看?到了杜南峰正?在检查的尸体?,实际上她看?到的第一眼,并不认为那是尸体?,因为在乌黑的车架内,那是一具烧得如炭木的东西。
烧成瘦枯、焦状的尸体?,并不是全黑干瘪的,死者腹腔已烧穿,隐隐透着模糊肉色,大便的焦臭和肉糊味交杂在一起,让人胃里?翻腾。
这般可怕悲惨的景象呈现在李疏梅眼前,抗拒和不适让她的眼球收缩成一条细线。
也许是上次高腐蚀头颅提高了李疏梅的心理阈值,这次见到现场的惨状并没有令人呕吐,但反胃感挥之?不去?。
然而,她的眼球一闪,被新的颜色刺激到。在漆黑如炭的尸体?旁边,整齐一字排开,摆放着四?朵快要?枯萎的深黄色向日葵。
如果仅仅是焦黑尸体?,人的视线是能?慢慢适应的,但是黄色向日葵却让这种适应变得极其延迟,如同黑色死亡之?上付诸秋黄的生机,极端颜色的强烈对?比,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和厌躁。
那四朵向日葵花瓣较大,边缘颜色较深,接近枯萎,花盘大概20多厘米直径,尺寸相差无几。
三朵花瓣朝上,紧挨在一起,边缘稍稍相叠,最右边一朵是独立的,花瓣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