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庙遭袭与少年的血性（第1页）

夜色像泼开的墨，把破庙裹得严严实实。火塘里的柴烧得噼啪响，石墩正给林野胳膊上的伤口敷草药，墨绿色的药汁渗进擦伤的皮肉里，林野咬着牙没哼一声——这点疼，比不过苏晓给的白面馒头带来的暖。赵虎和猴子蹲在角落，把铜板摞成小堆，数着再攒十天就能租个带门的小院，不用再听破庙夜里的风声。

林野摩挲着怀里的馒头，指尖能触到苏晓折布包时留下的褶皱。他刚想跟兄弟们说，明天能不能早点收工，去看看苏晓爹娘的病，庙门突然“轰隆”一声塌了。

十几根木棍带着风声砸进来，木屑混着尘土扑满脸颊。码头帮的横肉汉子领着人冲在最前，手里的铁棍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找了你们三天！今天不把你们的骨头拆了，老子就不姓王！”

赵虎把林野往火塘后推，自己抄起身边的粗木柱迎上去：“想动我兄弟，先过我这关！”木棍砸在木柱上，震得他虎口发麻，可他没退，反而往前顶了一步，木柱狠狠撞在对方肚子上。

石墩没说话，直接扑向离猴子最近的汉子，蒲扇大的手攥住对方的手腕，“咔”的一声就拧得对方惨叫。可更多人涌上来，木棍雨点似的砸在他背上，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护住猴子，不让人碰他一根手指头。

猴子灵活地绕到火塘边，抓起几块烧红的木炭往人群里扔，炭火落在汉子们的衣服上，烧出一个个小洞。可一个汉子绕到他身后，一棍砸在他腿上，他“扑通”跪下，膝盖磕在石头上，瞬间青了一片。

“猴子！”林野红了眼，抓起火塘边的铁钳就冲过去。铁钳带着火星，狠狠砸在那汉子的肩膀上，对方惨叫着倒在地上。可横肉汉子从侧面冲过来，铁棍直接砸向林野的后背——林野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疼得他眼前发黑，却反手用铁钳夹住了对方的铁棍，指甲嵌进木头里，渗出血来。

“你他娘的还敢反抗？”横肉汉子狞笑着，另一只手掏出把匕首，就往林野肚子上刺。

“小心！”赵虎嘶吼着冲过来，用木柱挡住匕首，匕首扎进木头里，溅出火星。横肉汉子拔不出匕首，一脚踹在赵虎肚子上，赵虎摔在火塘边，额头磕在石头上，鲜血一下子流了满脸。

林野看着赵虎满脸的血，心里的狠劲全涌了上来。他松开铁钳，抱住横肉汉子的腰，用尽全身力气把人往火塘里摔。火塘里的炭火溅出来，落在横肉汉子的衣服上，瞬间烧了起来。对方惨叫着滚在地上灭火，林野趁机捡起铁棍，指着剩下的汉子：“谁再敢过来，他就是下场！”

汉子们看着浑身是血的林野，又看了看烧得嗷嗷叫的老大，眼神里露出怯意。石墩扶着猴子站起来，赵虎也抹了把脸上的血，慢慢走到林野身边。四个少年站在一起，虽然浑身是伤，却像四棵扎了根的野草，透着股宁折不弯的劲。

“走！”一个汉子喊了一声，众人扶着横肉汉子，狼狈地跑了。

破庙里只剩下他们四个，火塘还在烧着，血腥味混着草药味飘在空气里。猴子捂着腿，疼得直抽气，却笑着说：“妈的，这群孙子……下次再敢来，咱们还揍！”

赵虎擦了擦额角的血，点头：“没错，咱们靠力气吃饭，没偷没抢，谁也别想欺负咱们！”

林野看着兄弟们，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铁棍，铁棍上还沾着血。他想起苏晓的馒头，想起对好日子的盼头，突然觉得，刚才的狠劲不是莽撞——是为了守住身边的人，守住这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温暖。

石墩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馒头，是白天没吃完的，他递给林野：“吃点吧，补充力气。”

林野接过馒头，掰成四块，分给兄弟们。咬着干硬的馒头，他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不管以后有多少麻烦，只要四个人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而他要变得更强，强到能护住兄弟，护住苏晓，护住他们想要的好日子。

夜色里，破庙的火塘还亮着，映着四个少年带血的脸，也映着他们眼里没灭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