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1页)
我从记事起就和奶奶的学生们一起练功、跳舞。
奶奶年轻时在文工团一直做A角,退伍后她还是喜欢力争上游,对我的要求极为严格,压腿、扳腰稍不达标,就是一顿好打。后来我升高中考入北京继续学习舞蹈,跳舞成为了我所有的希望,是我当时生命的全部。
直到……一场决定我舞蹈生涯的比赛。
由于腰伤的频繁复发,我心里忐忑不安。更糟糕的是,比赛当天我在后台不小心踩空了台阶,导致脚踝扭伤肿胀。这场比赛很重要,决定着我能否有进入剧团的资格,奶奶更是翘首以盼我能拿个第一名,捧着奖杯给她看,所以我明知自己的脚可能承受不了整段的高难度技巧,但还是咬紧牙关登上了舞台。
跳冒小翻接云里前桥时,我的脚已经疼到发麻。最终,一个空翻组合动作让我从空中狠狠跌落。
我只记得自己重重摔在舞台上的声音,那声音在鼓声中显得格外刺耳,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回响。
周围的考生匆匆而过,认识我的老师都带着惋惜的眼神看着我,只有我的视线始终凝滞在舞台的天花板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成了一个笑话。
这场比赛结束,关节积液和反复发作的腰伤,捧着奖杯的梦想彻底破灭,而四处的脚踝撕脱性骨折,则为我的舞蹈生涯画上了句号。
我看着摇头的医生和母亲,渴望从她们脸上得到不同的答案,但她们只是摇头。
午夜梦回,我总是在无数聚光灯照亮的舞台上,被那一张张冷漠的脸死死盯着,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跳舞,然后一次次跌落,惊醒于失重的恐慌中。
这场关于跳舞的噩梦并没有随着我摘下石膏而结束,它在无声中滋长、扩散,无能为力的绝望日日夜夜折磨着我,如一场永无止境的精神凌迟。
由于氧姐无法解决我的焦虑,姆哥只好在我们沟通后为我安排了一些表演课程,希望帮助我缓解压力。
我跟着表演老师上课,感觉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抓住的着力点,让我有方向努力。除了上表演课还要上大学专业课,我不管能不能跟得上课程,都会想办法保证的出勤率。为了检验学习成果,我还报名参加了泰语水平考试。
电视剧筹备阶段,剧组就开始安排宣传活动,商场点名、各个平台单人或多人直播,姆哥说公司还会开推介会,进行全方位的招商,这样这部新剧才能被奶出来。
我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参与所有的宣传营业。
氧姐开了一场直播,除了我和Buck要参加外,同剧组的女演员Poly,塔塔和May都要准时参加。闹钟提醒我开播,但正赶上我刚下课来不及回家,我赶紧找了间有网的多媒体教室,等我进入直播间时,大家正在热情商量在河边的餐厅搞个聚餐。
我一进来,塔塔就开始起哄。“让我们热烈欢迎,我的作业搭档、剧里的死党、魅力冷面男Song登场!”
魅力冷面男——这种羞耻的称呼,他居然能说出口?
我忍住想要钻进地缝的尴尬,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向大家打招呼。
塔塔具备泰国人典型的性格特征,爱笑、爱闹、爱起哄,他的嘴和Buck不相上下,说话又快又密。不过,Buck很会察言观色,不需要他活跃气氛时就很安静的。而这个塔塔,嘴碎得着实让人头疼。
我的网速又差,以至于塔塔在那边鬼吼鬼叫,我一句都没能完整听清,只好一直微笑,配合着鼓掌点头。
氧姐也高兴地像打了鸡血一样,不停地尖叫,我预感我的点头可能让他们误解了什么。屏幕上的弹幕不断地刷着55555,还有英语、越南语等等,夹在里面窜出来还有的醒目红色字体中文“这是要交份子钱的节奏”、“kswl!”、“囍”等等。
Poly在屏幕那边笑得都要撅过去了。我只好偷偷用手机在下面给Buck发信息,“他们在笑什么?我这边网速不好,卡得厉害。”
Buck回复我,“Poly说,Song私下对Buck很害羞。”
我……我哪有很害羞?我什么都没干,我刚才只是一直微笑和点头。
Buck没有替我解释,整场直播下来,他就傻笑着被其他几个人起哄,好像我们俩真有什么暧昧似的。
直播结束后,我和塔塔还要一起讨论小组作业。我复学回校第一天,同级同专业的他就和我成了作业搭子。
塔塔学习态度很好,我和他还有大量工作交集,是个不错的作业搭子。唯一的困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腐男,每天都在“磕到了”。他被《逐月国际学院》选上后,就开始嗑我和Buck的CP,可以算得上是最早一批嗑Bug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