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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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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需谁来可怜他,也从未高人一等地去可怜阿紫,相似的悲伤的过去不过是为他们删去了一些怀疑与忐忑的思绪——他她是因为可怜我才接近我吗?

若非如此,他不会和阿紫谈论起自己心中所想。也不会同她约定好要一起改变什么。改变是心存希望之人的特有品,不是一个复仇者也能拥有的寻常之物。

宇智波佐助很明白,他无法完完全全做到怨恨鼬,甚至在了解宇智波灭族的真相后,他竟悲哀地第一时间就和分离已久的兄长感同身受了。

要说他真的不在乎爸爸妈妈和族人吗?那也未必。

只是长久的痛苦中,他已分不清爱是痛苦,还是痛苦是爱了。

恨和爱是最信任、也最亲密的兄长带给他的,宇智波鼬随心所欲地塑造了一个“佐助”,既不十分幸福、也不十分不幸的佐助。他把一切都牢牢控制在佐助不能挣脱也无法放下的阈值,为此,宇智波佐助割舍了木叶的同伴,放弃了软弱的天真,一头撞进了鼬为他编织的牢笼……可真的要按照鼬尽心竭力为自己谋划的未来走下去吗?他难道是宇智波鼬的木偶、是他展现爱意的容器吗?

为什么他是如此笃定我一定会幸福?甚至一定会为了同伴、或者说为了鸣人那个笨蛋妥协?

即使我同漩涡鸣人拯救了整个世界,不至让所有人都陷入无限月读的幻梦,可“宇智波佐助”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意愿,没有自己的思想吗,哥哥?

他也曾对阿紫诉说过自己天真的理想。也有人倾听过他不那么成熟的理念。这是宇智波佐助身为人的证明——他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而非宇智波鼬的弟弟,爸爸妈妈的儿子,宇智波一族的复仇者,漩涡鸣人的朋友。

也因此,失手杀了阿紫后,宇智波佐助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杀了世上最后一个能证明“宇智波佐助”仅仅只是“宇智波佐助”的人。

故而,他无法被此时爱试图撇清的举动击退,他只是在愤怒,而这愤怒里也带了些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的委屈。

“……”

两对同样灼烈的黑色眼眸相对,其间蕴含的、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粉身碎骨的感情使得黑白二色的两人间交织出了复杂的氛围。

宇智波止水迟疑地停在了树上。

……互相认识吗,“佐助”?幸以前的名字?

爱和佐助不至于察觉不到一个孩子的靠近,甚至身经百战的救世主比她先要发觉,但在族地百般敷衍自己来历的宇智波现在却毫不在乎,自顾自地看着爱,似乎要在她的眼里找到什么东西,好印证他说的话字字珠玑,没一处错漏。

你难道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佐助。只是区区过去式——

“说什么大话呢佐助。”

辉夜爱直直地注视他,神态中是微妙的烦躁,过分了解对方而感知到的细微情绪令她无意识地皱起了眉,“你有多了解我吗?你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变了?”

她当然能听出宇智波佐助的言下之意,因此也更为愤怒。

或许是好看的人大多都有共通性。曾经她一时心软放任了宇智波某人闯进自己心门,看到佐助一副迷惘孤独的模样,又完全无法克制住自己心的动摇。

他们曾是朋友,很好的朋友。约好了要一起改变这个世界的朋友。

改变因四国交战和过度工业化而永不停歇的雨之国度;改变从崇高正义中腐烂,在远大理想中冠冕堂皇的木叶。

但一场战争,宇智波佐助就变了。

他满心愤懑,浇不灭的火焰在他血色的六棱花万花筒里燃烧,他忽略了自己温柔的本性,压抑了自己自由的快乐,为了一个目标,为了一个死去之人的遗言,他将自己坠入沉沉海底,任由万刃加身,任由自己变成了反复无常、喜怒不定的危险人士。

难道毁灭木叶会为他带来什么吗?

不。只是空虚。

所有复仇者的结局都只有无边空洞。螺音褪去,在宇宙的潮寂里,心的白漠上空空荡荡。爱在那时就察觉到了佐助秉性中的温柔,也几乎断定他会为此而受伤。

不付出爱就不会产生恨。爱和恨是双生并蒂的莲,在泥沼中开出绚烂的情感花朵。

“……算了。”辉夜爱撇过眼说,“佐助,你最讨厌欺骗你的人。我不想骗你,我只能说,我不在乎了。

你和宇智波的事我不在乎,你和木叶的事我也不在乎。我不再是雨忍,也不再拥有一个亲者死绝的过去。既然你回到了悲剧还未发生之前,我得到了崭新的、还没触及到绝望边界的开始,那你就好好做你的事,我也好好做我的事,我们只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这代表不了什么。

从立场上看,我们是敌人;从私心里,我也不愿意再和宇智波扯上任何关系。”

宇智波佐助拉着她,手攥得极紧,让爱感到了疼痛:“算了?这只是你单方面的宣告。阿紫,这不是我们分别的那一次,事实证明,你和我都是无法从一而终的家伙,我不属于木叶,而你也不必为我们假定敌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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