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2页)
抄近路越山野,是为了缩减赶路的时日,严竹旖倒好,命两名侍卫抬轿跟在后头,是生怕扬州的亲友旧邻不知,这是从二品大员用于巴结她的赠礼吗?
江吟月有所感,严竹旖可不单单是为了省亲。今非昔比,她再不是被其父用于攀交的筹码了。
“你们是邻居,可曾听说扬州哪户人家给过严竹旖难堪?”
驾车的魏钦看向从帘子里探出脑袋的女子,腾出一只手将她按了回去,“外面冷。”
“我不冷。”江吟月又探出脑袋,等着魏钦的回答。
“知府千金。”
“说来听听。”
魏钦平静地讲述起旧日里旁观过的一些往事,没有询问江吟月为何感兴趣,似也预测到了严竹旖此番探亲,会将当初睥睨她的人一个个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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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拨人走走停停,翻山越岭,途径城池,在不知不觉中,朔风渐去,细雨润冰封,残雪悄然融化,终于辞别这一年的极寒天气。
二月东风吹来,柳木萌动。
越往南,天气越和暖,柳眼梅腮,岚光花影。
魏钦身上那件苎麻衣衫也终于看起来正常一些。
江吟月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手捧地形图认真识别路线,已因那顶破轿子耽搁了几日路程,她打算越过前面一座县城,不做停歇。
女使寒艳直言道:“娘娘昨夜腹痛,动则汗出,需要到小城寻医问诊。”
江吟月闭眼调息,不想与严竹旖正面冲突。谁让人家是东宫侧妃呢,三日一小虚,五日一大虚,养娇的身子,不适宜长途跋涉。
小城正值早市,叫卖声不断,一行人穿过比肩接踵的人群,沿途寻到一间医馆。
医馆不便有闲杂人等,除了一名女使作陪,其余人皆退了出去。
坐诊的女科大夫为严竹旖刚刚搭上脉,忽然收起手,下意识地看向眼前的清秀妇人。
“娘子已成婚三载?”
“婚”字稍稍刺耳,严竹旖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女科大夫笑了笑,再次搭脉。市井不乏大隐于市的高人,别说羁旅者就连当地百姓都未必知晓,这位不常坐诊的女科大夫乃是杏林游医。
一试便诊出眼前女子仍是完璧之身。
成婚三年未行房,女子身子又无大碍,多是丈夫的缘故。
女科大夫不便多问,只交代严竹旖道:“娘子肝气郁滞,情志抑郁,还要放宽心才是,我为娘子开些疏肝理气、化瘀通脉的药方吧。”
“多谢。”
情志抑郁吗?倒是真的。严竹旖命女使递上额外的赏钱,出手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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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工夫里,江吟月拉着魏钦去往斜对面的香饮铺子,点了两碗糖水。
两人临窗而坐,江吟月睇一眼窗外踱步的四名侍卫,无意识地搅拌着碗里的杏仁糊。
“阴魂不散。”
魏钦看向窗外,修长的食指轻轻敲打着勺柄。从太子离开至今,这四人不同于其他侍卫,一直形影不离跟随在他二人身旁。
是太子特意吩咐的吧。
不想自己亏欠的女子再在途中遇险。
将严竹旖托付给他们夫妻,不过是个由头借口,醉翁之意不在酒。
“由着他们吧。”
江吟月懒得理会,闷头喝下一整碗杏仁糊,就那么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扫过一整条长街。
一间客栈映入眼帘,她的左膝在魏钦的调理下,恢复如初,原本就是轻微的脱臼,处理及时,没有留下隐患。
“魏钦,我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