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第2页)
“多少银子?”
“什么?”
江吟月抱臂,摆出商讨之态,“我要买下这匹马,多少银子管够?”
“娘娘说了,千金不换。”
“那是你家娘娘的意思,我在问你。”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聪明人自会懂。严竹旖是不会在意一匹被打死的马,只要寒笺虚报,这件事就能翻篇。
明日一早,车队启程,她会带着马匹改道绕行,远离糟心的人事。
她摸不透也不愿揣测太子今日不允她与魏钦辞行的目的,但太子没理由一再设阻。
好聚好散,是太子教会她的。
江吟月丢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扬扬下巴,“这里没你的事了。”
寒笺颠颠钱袋,万年不笑的脸露出一抹深意,默不作声地离开。
江吟月抚了抚杂毛马,“以后,你就叫逐电。”
安抚完马匹,江吟月回到偏院,见魏钦等在月下,“你去哪里了?”
还以为他闻声去了马厩。
魏钦拿起搭在臂弯的斗篷,替她披上,“殿下召见。”
大半夜折腾人?
江吟月腹诽,没有十万火急的大事,都说明太子还是年轻气盛,不懂得体恤他人。
被魏钦牵着手腕不情不愿前往主院客堂时,客堂灯火通明,程高等将领陪在一旁,个个脸色忧忧。
两刻钟前,江宁都指挥使司送来密报,都指挥使遭人绑架,下落不明。
打乱了程高接应太子的行程。
卫溪宸下令连夜动身赶赴江宁,亲自坐镇,以防军心动乱,但有一事,需要交付魏钦和江吟月。
“良娣娘娘与我们同行?”江吟月并不知晓密报的内容,莫名其妙得了一份苦差,自然不愿。
卫溪宸没功夫多做解释,也不可能逢人公开都指挥使遭人绑架一事,“竹旖此番随行,就是为了返回扬州探亲,正巧与你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语气温淡颇为严肃,不怒自威,容不得江吟月拒绝。
事发突然,不容耽搁,卫溪宸弃车乘马,于深深夜色中回眸,不知目光落在谁的身上。
握鞭的手一再收紧,十指泛起白痕。
“动身。”
有太子为表率,将士、官员纷纷弃车乘马,队伍浩浩荡荡排开,消失在无限拉长的月影中。
被蒙在鼓里的江吟月拉住魏钦往回走,懒得搭理同样来送行的严竹旖。
期盼占满太子视线的严竹旖落了空。
太子有收藏哥窑的喜好,她都不知自己到底是东宫最稀有的哥窑花瓶,稀有到珍藏者都不忍触碰,还是灰青、粉青、米黄色的哥窑中最劣质的那个,劣质到如同鸡肋,顶着哥窑的名头,才勉强跻身收藏之列。
太子的感情太内敛,与储君的身份有关,为君者,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于无形,可他对江吟月的恨太明显,恨里还掺着怨。
这是此行中,严竹旖对太子新的了解。
三年的绝口不提,是在压抑恨与怨吧。
有怨如何释然?
不甘作祟,严竹旖久久没有收回眺望的视线,却在身后传来脚步声时,突然开口:“下次收买寒笺,记得分我一半银两。”
江吟月扭头,见严竹旖背对她抬起手,手上悬挂一个鼓囊囊的钱袋。
“江尚书最擅收买人心,作为嫡女,却连皮毛都没有学来,看来虎父膝下未必有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