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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素羹与养鸡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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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腰拾起,上面的笔记略显潦草,绘着一幅简易的地形图,旁边批注着几个小字,墨迹虽旧,却依旧清晰。

“灰雁谷,粮道…”后面的字迹,被人为地涂抹掉了。

灰雁谷…林知微指间微凉,他曾隐约记得,父亲当年提起时神色凝重,绝非寻常之地。

“夫人?”福伯见后方的脚步顿住,转身询问。

“走吧。”她微慌忙将纸条拢入袖中,压下心头疑惑,跟上福伯的脚步,心里却悄悄留意。

西次间的卧榻上,许大夫正在帮午憩后的沈恕做推拿。

沈恕自受伤后便逐渐虚弱,连起身的力气都无。不仅需要小厮每隔一个时辰为他翻身与活动关节,以免得了褥疮,而且还需要府医每日为他推拿四肢,预防肌肉挛缩,感官失调。

平常百姓残了没有日日叫大夫或者仆妇小厮日日推拿的条件,沈恕是当朝勋贵,自卧病不起后,每日早晚各一次的全身推拿已成了惯例,这才使得身材依旧修长挺拔,除了异常虚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持续半个时辰的点按推拿在一片沉默中结束,许大夫收拾药箱,悄然退下。

沈恕露着清瘦的锁骨,仅身着一条为方便推拿的齐膝亵裤,闭目躺在榻上,额间一层薄汗,呼吸微促。

青山轻手轻脚地上前,摆好水桶与水盆,拧干温热的帕子,为他擦拭身上残留的药油。

自从那件事后,沈恕外伤已经痊愈,但是落下了心脉受损和哮喘的毛病。

心如死水、身体孱弱,整个人被毫无尊严的困在了卧榻的尺寸之间,就连洗漱和解手都无法独立完成。

府里的人,从此都揣着同一副小心翼翼:只要侯爷没开口,半句话不敢多言,一件逾矩多余的事,都绝不会沾,连脚步都放得更轻。

青山收拾好一切,为沈恕重新穿上衣袍,方才退出房间。

林知微先是去小厨房提前安排好晚上的吃食,而后提步走向西次间。

守在门外的青山见夫人过来,忙行礼提醒道:“夫人,侯爷刚推拿完,此时在歇息。”

林知微点头,接过采月怀里的书,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身后跟着的采月与拈霞自觉地在门外候着。

拈霞脸上略带担忧,采月则转头朝着青山翻了个白眼。

“侯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作为贴身侍女也不知道提醒夫人。”青山用气音不满道。

采月撅着嘴:“家里我爹不开心的时候,就只有我阿娘能哄好。侯爷现在不是正需要夫人的时候吗?”

青山:“……”

这话居然无法反驳。

西次间内,入目便是西侧正面墙的黑檀木书架,沈恕正躺在书架一侧的罗汉榻上,榻前的小几上摆着白瓷茶盏和袅袅熏香。角落里的紫铜炭盆,偶尔跳出点点火星,整个房间内暖融融的。

南面靠窗的位置,摆着张紫檀木大书桌,边角雕着暗纹缠枝莲,不张扬却见规制。桌上左面压着方青田石砚台,砚池里还留着半池淡墨,旁侧立着两支银毫笔,笔杆缠了防滑的竹丝。皆是沈恕平日用惯的物件。

林知微放轻脚步,将书册放在紫檀木书桌上。

“取回来了?”沈恕的声音带着倦意,仍闭着眼。

“嗯,福伯帮着挑的书,说是哥哥用的上。”林知微指尖捏了捏那本采买账的边角,声音轻了些,“只是二婶给的这账我还毫无头绪。我今早理了好几个时辰,只理出三笔对得上的采买,剩下的不是杂用就是补购,连个具体物件都没写。”

沈恕这才缓缓睁眼:“本月采买一共多少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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