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
直到两人毕业后,一个深造,一个出国找工作,生活不再有校园时期自由清闲,再加上隔了七八个小时时差,郁琛和他的联系一下子少了。不过对方依然坚持早晚“搔扰”他问安,时不时分享点国外有趣又无厘头的事情给他听。
又这么过了两个多月,从一周前的某天开始,郁琛就不再给他发消息了。骆悠明那会儿正昏天黑地地忙期中考,竟也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今天这通突然的电话。
“你的声音怎么了?”郁琛叫了他一声就没再说话,骆悠明紧张起来,猛地提高音量,胸腔里升起久违的心慌。
同居了
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细听之下还伴着急速颤抖的呼吸。骆悠明看了眼时间,再一推算,郁琛那边应该是凌晨1点。
“郁琛?”他轻声叫。
“你……哎,你最近怎么样啊?”
鼻音浓重,说的话也莫名其妙,骆悠明不放心,嘴上却调侃道:“我挺好。到底怎么了,大半夜睡不着哭鼻子?小孩啊你?”
对面声音却一下子哑了:“你才哭了。”
“郁琛,”骆悠明拍了拍花坛边的石块,确定没灰后才坐了下来,“我在。”
郁琛伸手捋正被扯歪的领口,贴着墙站在公寓一楼的走廊里。气窗开得低,月色洒在他脚边,把瓷砖纹路照得惨白狰狞。他捏紧了手机,刚刚仿若死里逃生的记忆在拨通这个电话的那一刻潮汐般退去,听着骆悠明的声音,竟让他想哭。
郁琛毕业后来到意大利,进入了一家与母校每年都有交流活动的校友企业,做些插画设计类的工作。公司人不多,项目组的同事来自不同国度,平时相处愉快。
他的带教老师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意大利男人,身材极好、笑容迷人,勾得不少女同事对他芳心暗许,与多情外形不符的是,他授课极有耐心、对手下几个小孩也照顾有加。这其中就有郁琛一个。
今晚是他入职以来第一次公司聚会,文化壁垒在美食和舞蹈前被打破,他们闹到很晚。郁琛好久没有这么放纵过,直到同事们各自横七竖八地结伴回了住所,他也喝得昏昏沉沉,在冷风中感到肩膀一重,意大利男人宽厚的手掌搭着他,说我送你。
郁琛点点头,上了副驾,没留意对方隐匿在唇边的笑。
要下车的时候发现车门落了锁,郁琛眯着眼转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对上鹰隼般的目光和慢慢欺压过来的黑影,才使他一下子酒醒。
“很漂亮的东方人,”操着意式英语的嗓音浑厚,对方高挺的鼻子蹭过青年鬓角,嗅了嗅,在准备下一步动作时,突闻青年屏着气低声说:“嘿,我不喜欢在车里。”
郁琛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有这般爆发力,在保安路过的时候看准时机开门狠狠撞上了电动巡逻车,又“嘭”地把变形的门往回一关,旋即在两道叫骂声中跌跌撞撞地溜进了树林。
…………
“哎,也没什么,就是下午奶茶喝多了睡不着,稀里胡涂梦见你变成了一坨狗屎,吓我半死,赶紧打个电话确认下。”
“……”骆悠明无言片刻,“我变成狗屎了,你这么伤心?郁小琛同学,我真是没白关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