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把我锻进你剑里(第1页)
地下密室的存银清点完毕,零头不算总共一百八十七万两,全部装箱,征用了两艘新漕船运回临清城。
秦深与叶阳辞也走水路,王府侍卫跟船护送。
萧珩的五百骑兵走陆路还更快些,将刘玺与陆壬也一并押解走。
只留一个监仓盖青松,负责扫尾。水次仓满地狼藉,但好在他轻车熟路。虽然没了仓大使与副使,但漕兵守卫还在,另有攒典、斗级、修仓夫等劳役百余人,他不缺人手。他一边打理后事,一边筹谋后路,搜肠刮肚地思索该如何才能逃过户部的责罚。
船舱内的叶阳辞起了低热,昏沉沉地发着软。
秦深怀疑他的创口在污浊密室中暴露太久,有些感染,想来想去又懊恼道:“那剑簪该先用火燎过,也许你这会儿就不会发热了。”
叶阳辞疲倦地在他手臂上写道:当时迟一步都来不及。我没事,你安心。
怎么可能没事,甜汤都不想喝了。秦深把他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做他斜倚时的靠垫,端着碗,一勺一勺耐心喂。
建莲与红枣都是上品,冰糖的甜度也恰到好处。叶阳辞一口一口抿着,眼皮半阖,睫羽低垂,是前所未有的乖巧模样。秦深的心都要化了。
“吃完汤垫垫肚子,再吃药。”他用低沉的鼻音哄,“镇上的大夫若不济事,阿辞医术了得,给自己开个方子?我命人下船去抓。”
叶阳辞撑起精神笑了笑,写道:用药讲究君臣佐使,我老弄不清轻重配比,故而学不精,也只有针灸能稍微拿得出手。
略一停顿,他又轻挠几下秦深的手臂:真的没事,我眯会儿就好了。
秦深嫌这漕船不讲究,舱里床褥硬,就一直抱着他,让他睡。
叶阳辞睡也睡不熟,两三刻钟便醒一次。他一醒,秦深也跟着醒,由上到下抚摸他的后背。
怀抱始终在,叶阳辞觉得暖和又安全,鼻端充斥着秦深的气味。他的鼻尖往秦深衣襟上蹭了蹭,像只满怀依恋的小动物。
秦深低头轻吻他的前额:“截云乖,快点好起来。”
叶阳辞忽然开了口,声音喑涩:“我不离开。”
秦深:“什么?”
叶阳辞:“密室里你说的话,还有一句,我现在回答。我不离开涧川,就算身分离,心仍在。”
秦深被击中似的晃了晃,抱紧他。
叶阳辞继续道:“同样的,涧川也不能对我离心。将来你若负我,我会杀了你,饮血餐肉,这样也算我俩在一起。”
秦深不惊反笑,又亲了他一口:“如此遐想一下,倒也觉得美好。漆灰骨末丹水沙,凄凄古血生铜花,把我锻进你的剑里吧。”
叶阳辞沉默了。
他说:“正常情况下不是该发誓一生一世永不负我吗?”
秦深说:“我可能不太正常。”
叶阳辞从昏沉中笑出了精神。“我的王爷,”他叹道,“人可有癖,但不可有痴。你这样针灸都治不好。”
秦深:“不必治,我觉得我很好。”
叶阳辞:“……嗯,我也觉得。”
他们缠绵地接了个吻,轻柔又静谧。
叶阳辞再次睡着了。
一觉醒来,漕船已至临清码头。
侍卫们在秦深的授意下,大张旗鼓地将一箱箱白银搬上车,运进州署衙门的后宅。
叶阳辞又吃了一剂药,热度退却,说只要不反复就好。秦深仍不放心,请了临清城口碑最盛的大夫,来为他复诊。
麾下两名同知和一名通判闻声赶来问安。
叶阳辞斜卧高床,隔着帘子,哑声道:“微恙而已,无妨。本官有重要证物入宅,恐衙役护卫不力,王通判既暂时兼领了兵房,再派一百,不,两百精壮兵丁来协助吧。”
什么重要证物,一署衙役不够,还需要再派两百兵丁护卫?王通判来不及思索,拱手先应下。
待出了屋子,魏同知道:“看这光景,知州大人病得不轻啊。”
王通判低声道:“听说不只是病,还有伤。昨日带个随从去了趟魏家湾,回来就成了这样。对了,千户所也派兵过去了,至今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魏家湾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齐大人知道吗?”
齐同知尚未寻到会捕鼠的狮子猫,带了点烦躁回答:“本官在满城选猫,哪里知道!再一无所获,就要去下辖的馆陶、邱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