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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那不是良知是爱(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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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走在黑白之外的萧珩,你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结局?

无论怎样,既然我答应了,就全盘接受。

只一点,绝不能动摇,那就是你对我的爱。

阿辞,我从不问在你心中,这份爱与你的理想抱负、父母亲友孰轻孰重,但我会用一辈子时间来维系,确保这份爱的独一无二。

我要你与我生同衾、死同穴。除了我,永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

廷尉狱的地牢阴暗、湿冷,曼长曲折的甬道隔绝了地面的暑气,只有石壁上的火盆散发出曛黄与热意的光。

叶阳辞孤身走过甬道,来到最深处的一间牢房。

正在打叶子牌的狱卒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叶阳辞朝石砌的内室抬了抬下颌。

狱卒心领神会:“在的在的,老实蹲在里面。食水都不曾亏待,还给他拿了本书打发时间。但他不看,也不言语,不知竟日在想什么。”

叶阳辞颔首:“辛苦诸位,你们出去吧,让我与他单独待片刻。”

狱卒们领命离去,临走前将一把牢门钥匙交给他。

叶阳辞用钥匙打开铁门,也不反锁,就这么掩着,似乎完全不担心唯一的囚徒会夺门而逃。

牢房的石壁上燃着两盏油灯,勉强可照亮一室。

桌椅简陋,萧珩正盘腿坐在硬木板床上,所佩的鸣鸿刀已被收走,但身上仍穿着被俘那日的黑底织金斗牛曳撒,头戴黑色梁冠,看着还算齐楚。

见叶阳辞开门进来,他扯动嘴角哂然一笑,面带煞气地打起了招呼:“叶阳大人,坐。”

叶阳辞走过去,拎起杌凳摆在床前地上,与他对面而坐。

萧珩不怀好意般端详他,嘲道:“昨夜辛劳过头了吧,眼底还透着青。久别重逢,秦深竟没把你弄死,还能让你溜达到牢房里来,他是不是不行?”

“他很行。”叶阳辞一脸泰然自若,“谁都别想弄死我,无论是对手,还是天意。萧楚白,先前我就对你说过,各凭本事争输赢,修罗场上见分晓。现在,我赢了。”

萧珩寒声道:“是秦深赢了,他将成为大岳新一任天子,而不是你!延徽帝尚在时,你就已经位极人臣,如今秦深上位,难道还会将龙椅让与你坐?你升无可升,顶了天做他的秘密情夫,能以相位终老,就算是君王厚道了。你这般倾尽全力助他,回报真能多过于付出吗?”

叶阳辞淡然笑了笑:“楚白,不要以己度人。他不是你,他愿意为我付出的远超你想象。而我也不是你,我想要的回报并非来自秦深,而是来自大岳的江山社稷,将来的百年盛景。”

萧珩嗤了一声:“都是虚的。叶阳,你总以为我争权是为了自己,不错,我是利己,但若我坐在那个位置,难道就不会尽职尽责吗?我做不到你那般爱民,但我可以牧民,以法治国、明正典刑,一样可以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也许吧。”叶阳辞并未反驳,“但这天下之主另有其人,不是你。楚白,你得彻底放下对秦深的恶意,才有活路。”

萧珩冷笑:“这辈子都放不下。就算嘴上不说,我心里也记恨他……嫉妒他。

“要不你让他把我千刀万剐了吧,就不必顾虑我始终心怀不甘。对了,行刑前你记得亲手将我舌头割了,如此一来天下就无人知道你们同样也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叶阳辞隐隐头疼。

如同面对一只冥顽不灵的妖邪,他指尖扶额,叹了口气:“楚白,我们明明已达成协议,而你也信守了承诺,眼下又何必这般怨气十足——”

萧珩从床沿霍然起身,冷着脸摘下腰带,解开曳撒系带,随即脱下整件宽松的外袍,扔在床角,露出内中来不及更换的一套衣物。

他摘掉梁冠,同样负气般扔出去。拆散的发髻抖落成一头及背长发,披散在靛蓝色无领对襟长袖衣衫上。

那衣裤制式全然不同于中原,纹路奇特,银饰琳琅,衣外斜挎一带白布坎肩。

衣襟、袖口、裤脚镶边处刺绣的天、山、雷、日四神符号,则是“蓝黑大王”的独有装饰,代表了神明的垂青。

一身瑶服的唐时镜,仿佛与平日玩世不恭的萧珩判若两人,面色虽寒凉,却少了那股子怀怨的戾气。

唐时镜向叶阳辞逼近两步,身上银饰亦“丁零”微响了两声。

叶阳辞仍端坐着,任由唐时镜俯身下来,低声说道:“我信守承诺,并不意味着我心悦诚服。叶阳,那个时候,是你用你的性命拿捏住了我。”

“不,”叶阳辞反驳,“是我逼你在权势与良知中必须择其一,而你自己选择了后者。”

唐时镜面上掠过一丝苦笑:“那不是良知。叶阳,你始终不愿正视我的感情。

“倘若不是你,而是其他任何人,在当时那般情势下,我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亲手杀了他!”

叶阳辞的眼神穿过他投向虚空,陷入一瞬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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