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麒麟殿温泉水滑(第2页)
秦深轻哂:“重要东西都藏好了,於菟和细犬也事先交由属官忠仆安全转移。他烧的不只是亭台楼阁,也是我这三年的桎梏。眼下破釜沉舟,我还得谢他这把火。”
叶阳辞颔首道:“方才他解围卖好,又想和我们详谈。动机未明之前,得多提防着点。”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秦深忽然伸手,拨了一下他系在腰带侧边的宫绦,“之前你总系在身上的镂空银香球呢?”
“进鲁王府前收起来了。”
“我在萧珩身上闻到了一丝和那香球相同的气味。”
“什么味儿?”
“柑橘柚子味。”
叶阳辞故意嗅了嗅空气:“不,是酸味。王爷好酸啊。”
秦深冷哼一声:“本王不爱吃甜,更不爱吃酸。”
叶阳辞见他这般反应,越发促狭:“王爷不爱吃甜,怀里总揣着‘哄小孩儿的’糖;不爱吃酸,一张嘴却是酸溜溜的山西老陈醋。这叫什么,口是心非?”
秦深板着脸说:“出口到了,把灯给我。”
王府女官叩了几下殿门,扬声道:“高唐王殿下,奴婢奉鲁王殿下之命而来。”
没有任何动静。她推开殿门迈入,穿过明间与暖阁,很快行至寝殿。
寝殿阒无一人。女官皱眉,四下看了看,发现广榻上卧单凌乱,酒杯与喜帕掉在地板,垂幔旁落了一条纱裙。她走过去捡起纱裙,见是燕家女所穿衣物,这才缓和神色,又唤道:“殿下,奴婢奉命而来。殿下?”
高唐王与中选的贵女都不在寝殿?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可殿外的内监与侍卫并未察觉,他们是怎么出去的?女官满心狐疑,眉头皱得更紧。
她正要拿着纱裙出殿,向小鲁王禀报,忽然听见垂幔旁的浴室里传出一声:“哪儿来的狗胆奴婢,大呼小叫什么!”
女官连忙朝浴室福身行礼:“殿下恕罪,奴婢奉命而来,不得已打扰殿下。”
风从没来得及关紧的窗缝吹进来,短时掀开了垂幔。
女官的视线穿过垂幔的间隙,见一池温泉白汤,水雾弥漫。
高唐王倚着池岸坐于泉水中,袒露着湿漉漉的上身,虎背猱臂,彪腹狼腰,是骁健的猛兽,也是雄峙的山峦,英俊面容正不悦地盯着她。
那位贵女就坐在高唐王怀中,披散的黑缎长发遮住了后背,只能看到雪肩玉臂和一只轻抚高唐王胸膛的手。那手也跟玉雕似的,清瘦修长,指甲被热气熏得浮红。
高唐王把玩着怀中人的发丝,不耐烦地说:“二哥有什么要紧事,非要派人在本王快活时来打扰?”
女官低了头,禀道:“鲁王爷遣奴婢来告知殿下,今夜在存心殿设宴以贺,请殿下带新人于戌时之前赴宴。”
“知道了,滚吧。”高唐王说,“关好殿门,再敢妨碍本王尽兴,叫你人头落地。”
“遵命。”女官恭谨地躬身后退,退出寝殿。
殿门重新关闭,女官吩咐殿外的内监与侍卫:“看好麒麟殿。高唐王殿下出来时,及时来报。”
浴室内,叶阳辞从秦深腿上撤走,撩开脸侧濡湿的长发,向后倚坐在汤池边缘。
他和秦深都还穿着长裤。那女官进殿盘查时,他们只来得及匆匆脱掉上衣,抖散发髻,滑进温泉浴池里,作了一场恣情纵欲的好戏。
热气熏得脸颊润泽如脂,云蒸霞蔚般透出潮红之色,叶阳辞舒展双臂,惬意地搭在池岸,伸腿踢了踢藏身池中的第三人:“出来。”
萧珩从温泉里浮出,纱帽与曳撒湿透了,他抹了一把脸,浑身淌水地站在池中央。
秦深面无表情地看他,目光冷峻犀利:“无论你是何动机,想与我们谈就得开诚布公。”
萧珩后退几步,背靠池沿坐下,与他们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他掸了掸帽檐上的水珠:“卑职是叶阳大人的手下败将,深受感召,故而弃暗投明来了。”
叶阳辞哂笑里带出了凉意:“萧镇抚,明人不说暗话,别浪费我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