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六九等（第2页）

对于他这样自幼便因天与咒缚而毫无咒力，被整个家族视作耻辱与渣滓的人来说，得知有人要因为觉醒了咒力而倒霉，那自然是件很好笑的事。

再加上神雨甚至都不符合这种“危急关头觉醒能力，顺利活下来却要倒大霉”的类型。

——这番对话下来，甚尔已清晰的意识到了。神雨此前的举动，明显是知道自己有反抗的能力，还故意涉险。

那个诅咒师并不止是死于轻敌，神雨的举动，其实更接近于谋杀。

毫无疑问，

这可是重罪呀！

从这个角度来看，神雨的确是诅咒师。

“原来如此。”

神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点了点头，思索着什么。

甚尔没能忍住，又以一种近乎于撒娇的语气问道：

“我很好奇哦，森罗小姐。你听了我这番话猴，现在有着怎样的心情，作何感想？”

考虑到任谁突然得知了自己成了逃犯，只怕心情都不会很妙，甚尔这话，简直算得上是挑衅了。

而神雨的回复依旧云淡风轻。

“狗屎。”

她用那张恬静的面容，平稳而肯定地说道。

“如果咒术界真像你总结的那样，是个由数个家族势力掌控的地下社会，存在自己的权力机关与运行法则，在这种情况、这种规模之下，依旧将几乎全部的责任，都抛给了初加入咒术界的个体，”

神雨顿了顿。

“这听上去其实还蛮耳熟的。虽然你说咒术师基本是将非术师群体当做低人一等的动物进行“保护”，但咒术界的运作模式，听上去基本就是现代社会很常见的那种黑心企业嘛。”

“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人类’，在构建出整套内部运作逻辑，系统性的作恶这一方面，这些‘大人物’的想法，还真是蛮一致的。”

神雨并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有哪里不对。

甚尔却露出了一副，不知该说是被噎到了，还是说被讲到了心坎上，像是要笑又没有笑的表情。

——这是何等的大不敬发言啊。

“真是个没敬畏之心的女人啊…但也对，你都做出那种事了。”

甚尔以充满敬佩的语气，这样感叹。

“想用这个吓你，是我太小看你了。”

神雨的内心也没她表现得这样云淡风轻。一个已能在社会上立足的成年人突然得知这个世界还存在一个运行已久的“里社会”，那里不止是存在着类似超能力的力量，还有自己的秩序与暴力机构，而自己现在的立场，还几乎与之为敌……这任谁都开心不起来。

可即使如此，她也没准备对谁低头。

不过，因为她现在其实非常不爽，听了甚尔的话，倒也难得的展露出了一点锋芒。

“我倒并没有觉得自己在被你小看，甚尔君。但我不喜欢被简单的代指为‘女人’。”

神雨抬头，直视着甚尔那双深绿色的眼睛，认真地强调。

“我知道你其实是在夸奖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柔弱。但类似于‘柔弱’的各种性格特质，在绝大多数时间，其实都只受成长环境的影响。”

“无论男女，我们在生物学上都是同一种生物。即使是咒术师，与你我也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区别彼此的，只是名字而已。”

“希望你能用名字来称呼我，将我视作一个与你一样独立的个体，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