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中食(第2页)
看到枝杈的时候,其实有一秒,闻景元还怀疑过是不是虞知春的杰作。
但也仅一秒,对方不是走在他身旁,就是走在他身前,并没有作案的时机,动机的话,闻景元不做评价。
所以,这有可能是他在掉入坑中时,本在杂草上的枝杈,莫名搭了下他这个顺风车,跟着一路来到了窦家。
早在洗手前,闻景元便把那根小枝杈拽了下来,趁着窦阿娘进屋的间隙,小枝杈被他抛到了院墙外。
窦家院墙建的并不高,目测比之他家来说,要少了一米有余。
就是这般狼狈,窦阿娘也一个字未提,人不问,闻景元也不会上赶着说。
这样也好,就不用想着该如何帮虞知春打掩护了。
实际上,若是闻景元一人回来时这般,窦阿娘早就拉着他问东问西了,甚至问不出来都不叫人走。
但因为跟着虞知春出去的,自己娃什么个情况她太清楚了。
见闻景元如此潦草的回来,她真的一个字不敢问,不敢听,生怕触及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她突然觉得虞知春说的太对了,是啊,去哪找闻景元这种识趣的孩子啊!
不仅毫无怨言的跟着夫郎走,出事了,还想着帮夫郎打掩护。
在窦阿娘眼里,此刻的闻景元就是俗话说的那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那种好夫婿。
这么想着,窦阿娘不禁心虚的很,怎么这娃就不傻了呢,呸呸呸,自己说什么呢,便是不傻了才好。
心虚掺杂着愧疚下,窦阿娘去给闻景元冲了碗糖水,家里的碗是不多,但小鱼也要成婚了,走动了多了,她便去买了几个。
这不,眼下就用到了。
“谢谢婶子。”
闻景元接过窦阿娘递来的水,小口的喝了起来,微微烫,却刚好是能抚开他一身寒气的程度。
这种水温最适合国人的体质,窦阿娘还在里面放了点糖丝。
甜度也是刚好,虽没有虞知春泡的甜,但挺适合做开胃的饮品。
“叫婶子做什么,小鱼都叫翠翠大嫂了,你便学着,叫我阿娘便成。”
窦阿娘坐在小板凳上,和蔼的笑道:“你看看合适不,阿娘想着一会就吃饭了,便没放太多的糖,要不然这么多好吃的,胃口被顶了就不好了。”
闻景元没听说过,人喝糖水还能顶饱的,但想到这个时代粮食产量的问题,和糖的金贵程度,他也明白了几分。
“小鱼小时候便是这般,晚上喝了糖水,不管我怎么叫,他都不吃饭,说是撑得肚子难受,实在吃不下。”窦阿娘描述的绘声绘色,闻景元却心口蓦地一疼。
从窦阿娘的言语中能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喝过糖水,但虞知春却知晓糖水的珍贵。
所以每次窦阿娘给他喝了糖水,他便讲不用吃饭,是因为,他想把饭留给窦阿娘吃,哪怕只给家里省下一点口粮。
这种日子闻景元过着没什么感觉,甚至会想这是成大者必经的磨难。
后来他也在课本上,学到了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知道了原来真的有人,早已走过了他所走的路子。
他所经历的苦难,在此对比下,都算不上什么。
可是一想到小小的虞知春,经历过那些,什么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
他就想……他就想发明时光机,回到过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这样想太过浅薄,但闻景元只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