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第1页)
虞春生明显愣了一下,他的眼里满是错愕。等到宋卫东不耐烦抬脚要走时,他又忽然喊住了他。
宋卫东站得笔直,声音冷得像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面无表情道:
“不管是年龄还是资历,我都算你的长辈。你平时对我没有礼貌,当着小许的面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私底下,我希望你放尊重一点。”
“还有,我和她们的事,轮不到你来掺和,我们没那么熟。”
“说完了?”虞春生笑呵呵地看着他,“我们说说话吧,不聊她们。”
他双手撑地,抬眸看着这个比他大了十来岁的弟弟,嗓音低沉。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宋卫东一脸莫名其妙,转身就要走。
“你多久没回家了?家里人不惦记吗?”虞春生的声音回荡在夜空里。
宋卫东连头都没回,一步不停地朝教室走了。
明月仍高悬在夜空之上,却无共赏之人。
一缕清风自不远处的田野而来,呜呜叫着,吹得人汗毛直立。虞春生起身手插着口袋,跟他回了教室。
许棠眠正站在台上讲课,见他从后门进来,顿了一下又继续神情自若地高声宣讲。
虞春生侧瞥了一眼,宋卫东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看。
察觉到他的目光,宋卫东转头看他,眼里毫无畏惧和退却之意,甚至略带挑衅地冷哼了一声。
虞春生低头笑了,好像看到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屁孩在冲他挥拳头。
估摸着大约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下课,他又看了一眼正在写板书的许棠眠,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许棠眠转过身,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地朝最后一排望去。她的手里还攥着一小节粉笔头,嘴里的话却只说了一半,后面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台下众人都在聚精会神看着她,许棠眠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遂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笑了笑继续讲课。
一阵悠扬的口琴声从外头传来,婉转而又幽怨。
有几个工人交头接耳的探头向外看,许棠眠咳嗽了两下又高声道:“大家注意力集中一点,接下来要讲的比较难,需要认真听讲。”
可没什么人听她说话,越来越多的人干脆离开座位,围在门边朝外看。
宋卫东脸色一沉,挤开人群气势汹汹地冲到门外。
“别吹了!不知道里面在上课吗?”
琴声停了,虞春生将口琴收了回去,却看到教室前后门和窗户口都是人影。
许棠眠站在前门那,手扶着门框瞪着他,眼里恨不得冒火。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面色不虞地高声喊道:“没什么好看的,我们继续上课。”
有几个工人听了这话老实回了教室,一带二二带仨,慢慢地,课堂又恢复了安静。
许棠眠心不在焉地讲完了课,宣布下课后第一个走出教室。
虞春生却不见了。
李玉桃走到她身旁,怯生生问她:“姐,你俩是咋了呀?他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许棠眠无暇回她,她猜虞春生大概又“犯病”了,或许去了山上那间茅草屋,急匆匆就要找他。
早知道就不跟他耍性子了,明明知道这人精神一直不太好。
走了两步想起来之前山上的事,她又冲着宋卫东言辞恳切道:“麻烦宋大哥把小桃送回去,现在这世道不太平,她一个女同志这么晚了在路上走很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