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页)
“这些事后面再从长计议,如今时间所剩无几,我们必须尽快出去。”
褚景临边说边将卷宗妥善收起,宛翎瑶也知晓时间紧迫,同他一起将卷宗按顺序放回原处,检查一番确保没问题后重新锁上柜子。
油灯也归了位,吹灭前褚景临拿出最后一个火折子,拧开吹燃。
时间掐的分秒不差,二人离开后,破云与温行将衣服给晕倒的兵卒换回,抬回原处按倒下的姿势摆好,迷药是经过特制而成,他们只会以为自己困倦睡着了。
这厢,不打眼的青布马车行至一条繁华热闹的长街,人头攒动,酒楼门口店小二在热情招呼过往的行人,店内菜肴诱人的香气飘散。
车夫头戴斗笠,一身粗布衣衫。
马车内,宛翎瑶听闻外面热闹喧嚣声,掀开车帘一角觑着那繁华情景,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艳羡,琥珀色眸子晶亮。
宵禁虽放宽,但这世道讲究女子向来不宜抛头露面,她也只有在元宵七夕时有人陪同下,才会出来看灯会、逛夜市,喝碗红枣圆子汤。
双臂环抱慵懒的靠在马车上,褚景临视线落在她侧颜上,敏锐察觉到她情绪变化,“若是不着急回府,不妨下去逛逛?”
若是记得没错,她如今不过二八年华,说到底哪怕心思再重也是个小姑娘。
“不了,”放下车帘,宛翎瑶收回视线摇头,“女子若独自出门抛头露面,会被说于理不合,这世上事并非你想便可做的。”
“表妹此言差矣!”
放下胳膊,褚景临略倾身向前眸光紧锁着她,言之凿凿,“你不是扮了男装,又有帷帽遮挡,有我在,不会有人靠近你认出你!”
他神色极为认真,宛翎瑶眼里倒映出少年清俊面容,他那句“有我在”,令她不免有些许动容。
其实她并非极重规矩,将自己束缚在条条框框中,只是很多事她都觉得可为可不为。
“要去吗?”见她沉默,褚景临又询问一遍。
虽一直待在边关身边皆是男儿,他也并非不知事,更不会天真的说你尽管做自己,不必管世俗眼光,若真如此,只怕一人一句流言便可杀人。
回过神避开他目光,宛翎瑶摇头在他看不到之处唇角上扬,“今日时机不合适,下次吧!”
“也好,”褚景临适可而止没有再劝说,“下次我若带褚缨出门,便提前知会你一声。”
“好。”
接下来,二人不再言语,马车也行过长街恢复了安静。
送人送到底,如离开时那般,褚景临将宛翎瑶送回了屋内方才离开。
云昙晚上一直守在里间,不让人靠近,这下倒是看了个全部,待褚景临前脚离开,她后脚忙将窗户关上,回头看自家小姐在整理略微凌乱的衣摆,她急的跺脚。
“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这表少爷怎可这般抱……抱着你?好生没规矩!”
从香囊里拿出令牌递到她手上,宛翎瑶恍若未闻,“速去找云竹,将这令牌放回原处!”
“小姐……”云昙真是懂了什么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
宛翎瑶觉得好笑,全然忘了先前自己的反应,理所当然道。
“你家小姐我又不会轻功,即便不是在这里,刑部那高墙我都出入不便,难不成你觉得我能自己爬上去?”
“话虽如此,但……”
云昙还想争辩几句,对上她眼神只好作罢,忍气吞声,“是,奴婢这就去找云竹。”
命人拿了纸笔过来,宛翎瑶将卷宗内容一字不落的誊抄下来,她并未想过靠这些去拿捏褚景临,早日查清对她也有好处。
况且,他步步为营城府深,难保并未记下全部内容。
这厢,褚景临自是不会想到,宛翎瑶想法多变,方才还觉得他不错,如今又道他心思深!
翌日清晨。
这几日祖母老毛病犯了在卧床静养中,虽然免了去晨昏定省,但每日习惯了,宛翎瑶仍旧一早便在婢女的伺候下收拾妥当。
用过早膳,她将誊抄好的卷宗装入信函,交于云昙。
“你且去郡侯府跑一趟,将这信务必亲手交到表哥手中。”
知晓重要性,云昙严肃点头,“奴婢晓得了。”
吃了两杯茶歇息片刻,宛翎瑶便去了书房看账本,如今虽以入了夏,未到午时天气仍旧凉爽宜人,日头自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
云竹在旁为她研磨,嘴上却哪里闲的下来,“小姐,奴婢听说少夫人今日便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