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
听说女人是香的,他为何没有闻到?是因疾行时只呼吸到迎面的风吗?
她的温度好真实。
直到终于甩开了村民、被放回地面,风潇才像是有些缓过神来,却仍低着头不说话。
秦时只当她是被那女人的架势吓到了,于是很小心地细细解释道:“她说有近路可走,不从村口过。回来时我想着咱们也不急,还是把她送回家去再去与你会合,免得她丈夫已醒了又打她,便仍走了那条近道。”
“到她家时,便见火已把房子烧了大半,邻居好不容易扑灭了火,把那男人拖出来,已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容了……”
“她眼看旧无可救,便撕心裂肺地到处问人火是怎么起来的,问你去哪里了。整个院子里找不到你的影子,左邻右舍又都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喊‘走水了’,她立时便认定了是你。”
“所以……真是你放的火吗?”
明明风潇刚刚就没有否认,秦时却仍抱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万一呢,万一她说这只是个误会……
“自然。”风潇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愚钝,显而易见的事还要再问。
秦时沉默了。
犹豫再三,终是把憋了有一会儿的话问了出来:“何至于就那样轻易把人给烧了……”
风潇能说什么?她总不能直说“因为你们都是书里的人,不算真的人命”吧。
“杀人偿命,”风潇想,这真的是套很浅显的道理,“他杀了他们的孩子,难道不该偿命吗?”
秦时一时语塞。
其实认真算起来,他也明白男人有这样的下场是他活该。然而毫不犹豫地一把火烧了,显得太不近人情,太过冷厉和果决。
他本能地抗拒把这样的形象与风潇联系在一起。
这种抗拒说出来却是没有道理的,秦时无法直言,于是只好找些旁的说法。
“我知道你是为她好,可那毕竟是她的丈夫,”他字斟句酌,“他若真的死了,她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你看,她不是在怪你吗?”
这正是风潇最困惑与憋闷之处。
“我不明白,”她说,“她挨骂、挨打,她没有得到钱、地位和尊重,她的丈夫是一个虐待她的人,甚至是一个杀人犯。”
“这就是爱情啊。”
秦时也许在解释,话说出来却像在唱赞歌。
“爱有等待、包容和改变的力量,这世上正是因为有了女人不离不弃的爱,才会有那些迷途知返的男人,才会有一段又一段爱情佳话。她们的爱不为功名所动,不因困顿而移,这就是爱情的伟大之处啊。”
他的目光虔诚、柔软,盯着大约五米开外的空气,如果你把此时的他挪到婚礼上,让他宣读“无论贫穷或富贵”一类的誓词,这样的神态会很应景。
风潇感到一阵恶寒。
爱情伟大与否她无权置评,因她向来把它当作调剂生活的游戏。然而这番话里头让人喘不过来气的东西,绝不是“伟大的爱情”。
他只说“女人的爱情”。
这是“这本书里的女人的爱情”。
书里的女人们面目太过雷同,因此太过模糊,风潇对她们的生平竟没有什么说得出的印象。她未做过严谨的统计,此刻骤然惊觉,才从回忆中飞速检索起书里的一个又一个女人。
年长的、年轻的、年少的,第一眼就被男主迷住的、先是不屑而后被男主征服的、被配平给男主的好兄弟们的,非常漂亮的一般漂亮的不太漂亮的,丰满的苗条的瘦弱的,温柔的刁蛮的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