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第1页)
冷气撩起分割空间的垂帘,张荷镜和程以镣面面相觑。
瞧着张荷镜那副一脸水的落汤鸡狼狈模样,再瞧着那张脸黑得跟天在打雷、天要下雨似的,程以镣一猜也知道,准是让贺松风的刻薄给伤到了。
他没忍住吭哧一笑。
自己的挫折固然愤怒,但对手的失败更为好笑。
“贺松风呢?”
程以镣左右探头看了看。
张荷镜从墙上扯下两张纸,不着急回答程以镣的问题,而是先慢悠悠擦干净脸上的水。
这时,被压抑许久的掌心刺痛才猛地冲破表皮,一下子钻得心绞痛。
断掉的眼镜咣当一下砸地,本就支离破碎的眼镜,这下真碎得四分五裂,渣都不剩。
鲜血彻底地染透掌纹,却又最终在垂下的中指指尖汇合。
滴答。
滴答——
鲜血坠地,断断续续,似断线的珠子。
“贺松风呢?”程以镣继续问。
张荷镜冷冷抬眸扫了一眼程以镣。
他曾是个体面人,出于世族、阶级原因,他待程以镣足够友好。
只是这会,这份友好在贺松风的不公平对待下,腐烂生蛆,像脓疱扒在张荷镜的脑子里。
把他体面的友好腐蚀成了一团团又浓又臭的怨念憎恶。
为什么?
凭什么?
程以镣这条蠢狗没被贺松风推开过?
张荷镜把卫生纸揉成团,丢到一边的同时,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向程以镣。
他指尖的血,在血管因情绪波动而快速收缩的影响下,越滴越快,越滴越多,空气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不等程以镣反应过来,一记重拳打破他的半边脸。
“呃啊——”
程以镣被打得整个人掀过去,脑袋里猛地一下惊出一声隐隐的咔哒声,好像有什么骨头断掉了。
他向后跌了好几步,两秒钟不到的事情,脸上就浮了一块触目惊心的疤。
程以镣震惊万分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张荷镜。
脸上的疼痛还没传过来,但脑袋率先嗡嗡轰鸣,那是理智破碎的声音。
“你疯啦?!”
程以镣大吼出来,那张脸肉眼可见地快速发红,他摊开手吐了口气,一粒苍白的牙从满口的污血里啐出来,鼻翼受击的一侧发作出像被车撵过的,粉身碎骨的轰轰剧痛。
张荷镜面无表情。
他甩了甩手,把剩余的污血在手掌心里抹平抹匀,同时拳头攥紧,不让掌心被镜片割出的血像示弱似的,流个没完。
程以镣捂着半边肿起来的脸,但是捂哪都是剧痛无比,半边脸都在不受控制的痉挛。
他皱着眉头,忍着剧痛,咬住牙抬起手,用力点着张荷镜那张脸,讥讽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