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页)
既然婚姻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感情破裂可以离婚,为什么离婚在孔祥的眼里,却
成为一条应该受到指控的罪过呢他自己可以胡来,别人却不可以离婚。
真岂有此理,什么样的乌七八糟,什么样的糊涂!汪方亮从软椅的靠背上直起
身子,提高嗓门说:“我们这是在开党组会。”他还想说,这里又不是茶楼酒肆,
说话严肃一些。可是他忍了下去,孔祥是主管政工工作的副部长,他手下那些人一
向和他不对付。汪方亮并不怕他们,只是让他们时不时地找点岔子,他还得分散精
力去对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眼前就有这样的实例:汪方亮准备帮一位老战友
把女儿从工厂调到部里工作,孔祥不但卡了他一个多月不给办手续,还告到部纪律
检查组。为这点事,纪律检查组郑重其事地找汪方亮谈过一次话。扯他妈的淡!什
么东西!装模作样,好像他们一个个都是佛门里六根清净的弟子。他当场就骂了孔
祥一顿。当着他手下的那帮子人,列举了孔祥某年某月走过什么后门;小姨子安排
在哪儿;二舅子安排在哪儿;某年某月孔祥和某某女士在某某饭店……从那以后,
两人很久都不过话。
汪方亮说:“我向作者了解过,在这篇文章发表以前,陈咏明根本没有看过,
怎么能说他品质有问题呢”我告诉他,部里反应很强烈,问他:‘你有什么看法
’“他说:‘我认为在中国只能写死人,不能写活人。’”我很同意他的高见。
中国真是人口太多,人浮于事。一部影片可不可以上演,有时也要拿到政治局去通
过;一篇文章闹得重工业部人仰马翻,还要我们这些党组成员在这里讨论。我们就
那么不值钱女人可以不可以烫头发,据说某个市委讨论了三次……
难怪我们大事抓不好,力气全消耗在拔鸭子毛这样的事情上了。“
田守诚赶紧把撒出去的网往回收:“看来是作品本身不够实事求是,不是陈咏
明同志的责任。”
孔祥和宋克的脸色立时显得更加阴沉了。
当第一把手真不容易啊。
郑子云说话了:“什么责任这篇作品到底有什么应该追究的责任还是不要
忙着下结论。我们可以一项项地、把那些所谓不符合事实的地方做一次核实。我会
派人去,然后我们再做结论。
至于有人散布说,文章发表投有经过部党组的同意,这个情况,有必要澄清一
下。“郑子云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向田守诚射去。没有两下子的人在这种目光的注
视下,会感到张皇失措。然而田守诚却超脱地微笑着,仿佛郑子云说到的事,与他
毫不相干。田守诚的涵养可谓功夫到家,即使听了使他顶难堪的话,也还是显得那
么谦和。人家不是说吗,会逮耗子的猫不叫。不论和谁有了矛盾,就冲这谦和,道
理一准在他这边。有些人就是这么去评判是非的。”据我所知,那天部党组会除我
之外,还有别的一些同志也没有参加。
这是一。第二,在讨论该不该发这篇文章的时候,党组内有好几位同志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