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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寔心不在焉,还在想她做了什么梦,低声:“陷入梦魇醒不来的话,叫全名就能把魂召回来。”
李眠玉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鼻涕都擦在燕寔衣襟上,又忍不住笑,“你从哪里听来的?”
“赵平丘说的。”燕寔低头亲了亲李眠玉还在往外冒泪珠的眼睛。
李眠玉闭了闭眼,鼻子又酸涩了,她一边因为梦到皇祖父而高兴,一边又因为皇祖父说的话而伤心,即便是梦,她也有些无法承受。
燕寔是这世上如今她最爱也是最爱她的人了,如果燕寔离开了,她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她不要做孤家寡人,她还要和燕寔生小孩。
此刻燕寔的话,又想笑了,可她又想了想,忽然睁开眼,“燕寔~你从前是不是经常做噩梦?”
燕寔语调寻常:“不记得了,只记得这话。”
李眠玉却觉得,肯定是燕寔小时候经常做梦,赵平丘才会这样说,或许……或许她可以找赵平丘,问一问他燕寔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光是想一想,她就有些迫不及待。
梦里的情绪一下子淡了许多,抿唇又笑了,“那我明天问问你师父。”
燕寔:“……”
他静了会儿,才是低头又亲了亲她的眼睛,没有问她做了什么梦。
毕竟,梦只是梦而已,会令人伤心的梦有什么值得再被提起?
可李眠玉安静了会儿后,却忽然说:“燕寔~刚才我梦到皇祖父了。”
燕寔轻声嗯了声。
李眠玉神思又轻晃了一下,便继续往下说:“我梦到我还在宫里,是夏日,我去皇祖父的书房读书……但梦里的我已经及笄了,我还和你成亲了。”
燕寔呆了一下,全然没有想到她做的会是这样一个梦,忍不住好奇了,“那为什么哭?”
李眠玉就把脸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梦里的皇祖父太可恶了,说你死了。”
她没有再多说,只说这一句,心里又难受起来,只抱紧了燕寔的腰,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才能缓过劲来。
她想到这里,又抿唇笑了一下,说:“不过梦只是梦,青铃姑姑说过,梦都是相反的。”
燕寔垂下眼睛,没有立即吭声,好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李眠玉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燕寔低头看她,因为是睡在地宫里,昨晚上的烛火没有熄灭,可以清晰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但她脸上还是带着笑,略微矜持地说道:“燕寔~你说外面天亮了没有?在这里都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了。”
她话音刚落下,肚子里就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李眠玉一下就脸红了,睫毛轻颤了一下,听到燕寔笑了声,又撒娇般说:“可能是做梦的时间太久了,现在都不知道外面是何时辰,所以我才这样饿了。”
燕寔坐起身,拿过一旁架子上的衣服穿上。
李眠玉也跟着坐起来,虽然这是她李氏先祖的长眠之地,但是一个人留在这儿还是怪阴森的,她有过燕寔陪伴,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燕寔便将衣服拿过去,替她穿上。
地宫比别处还要阴冷,李眠玉才从被窝里出来没多久,手就有些凉,燕寔捉着她的手握住暖了暖。
李眠玉脸颊红润,抿着唇看他笑。
昨夜燕寔已经打好水了,燕寔将水用炉子热了热,再兑成温水,李眠玉洁牙净面,又在屏风后的小隔间净房中更衣过,才是往屋外去。
屋外要阴冷得多。
李眠玉再次看到殿中堆着的金子,还是被这金灿灿的光晃到了眼。
“燕寔~我们一会儿吃什么?”她现在还是对一会儿要吃什么更在意一些。
燕寔牵着她的手,手里提了一盏灯笼,让通道更亮一些,慢吞吞说:“赵平丘会做。”
“他是你师父,你该叫师父。”李眠玉轻声嗔他一眼。
燕寔左耳进右耳出,李眠玉见他静幽幽的脸,也没有多说,抿唇又笑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昨日顾着解开机关,没有怎么看,这通道墙壁上都是壁画。
当她的目光往壁画看,燕寔便将手里的灯笼凑过去一点。
“这上面画的,应该是先祖征战四方的经历。”李眠玉目力虽不好,但燕寔的灯笼照过去,再怎么样,她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燕寔没吭声,随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