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第1页)
一整个下午,但尔晨都在为医药费这件事愤愤不平,原本还不错的心情愣是被弄得有点晴转多云。
她现在真想去派出所把钱要回来,再狠狠踹严浩一脚。
尽管心里斗争得很激烈,可她表达不满的方式也仅仅只是,在晚自习时恶狠狠地削着铅笔,再低骂一句:“坏东西。”
作为同桌,卞靳旸很容易察觉到这些小情绪,听到这句不怎么凶狠的“狠话”,心情像是翘起一角的贴纸,要飞不飞,又有点想笑。
她骂人的技术像在给人挠痒痒。
晚上放学,但尔晨抱着胳膊,一路踢石子。
卞靳旸绕到她面前,眉眼灿烂,“还在生气啊?”
但尔晨见他这副置身事外、没心没肺的模样,有点不乐意:“明明是你赔了钱,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
卞靳旸噎住:“呃,赔都赔了,这事就当过去了呗。”
心真大,她气笑,伸出食指抖了半晌,没说出来话。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来到学校对面的车站,嘈杂中,但尔晨忽然望向身旁的人,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从这边走?”
她平时回家都是一个人,今天突然多了个人在身边,免不了要这么问。
卞靳旸单肩背包,两手松松地插在口袋里,闻言,喉结滚了滚,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我家那边修路,这几天暂时走这边。”
但尔晨没怀疑,怀德的城市道路规划没个规律,一条路挖了修,修了挖,围起来折腾几个月是常有的事,倒也不怎么稀奇。
她还挺同情卞靳旸的,要绕远路不说,坐公交好像也不能直达,走读生风里来雨里去本来就费时间,这样一来,每天的通勤成本又增加了。
想想他的自行车还被林安安给毁了,也没有别的选择。。。还怪可怜的。
公交车在站台前短暂停留,又开走。但尔晨握着扶手,车厢轻轻晃动,先前的记忆缓缓展开,她想起林安安十分不待见卞靳旸这个哥哥。
也想起那天晚上但昌文随口问的那句:“——他是长期住在他舅舅家吗,怎么都没见他父母来?”
还有见义勇为,却还要给坏人赔医药费。
寄人篱下,别无选择,好心没好报的这么一个憋屈形象就在她脑海里形成了,所以当卞靳旸看厌了窗外的风景,百无聊赖,不经意侧头的时候,就对上了她怜爱又忧心的目光。
小心翼翼,像在看流浪狗。
四目相对,卞靳旸很莫名其妙:“我脸上有东西?”
但尔晨怕自己的目光太露骨,伤害到他,摇摇头,假装看别的方向。
可怜,实在是可怜。
以上任何一件事搁她身上,她都会委屈的哭出来。
偏偏这人,还能跟个大傻子似的,乐呵呵的看风景。
他真是个,坚强的,大傻子。
*
十点半,公车到站,但尔晨随着人流下车,身后,卞靳旸也插兜下车。但尔晨回过头,看看站牌又看看他,眼中满是疑惑:“你怎么在这儿下车?”
考虑到他可能不经常走这条路,她好心提醒:“下一站离你的目的地更近,能少走好几百米。”
“我知道。”卞靳旸丝毫没受她的话影响,迈着从容淡定的步伐继续往前走,下巴指了指某个方向“我只是顺便来买瓶水。”
“你知道的,我就爱喝这家店的水。”
“。。。。。。”
第二次听到这种荒诞又真实的发言,但尔晨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人指定有什么毛病。
面上依然维持着礼貌的笑:“噢噢,这样啊,那你早点回家,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