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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1(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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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武警惕而困惑地看了看陈维民,又看了看江曼殊,最终选择沉默,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婴儿车的推手。

苏维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雕像。

那句简单的“你好”,如同两颗冰冷的石子投入他沸腾的脑海,没有激起任何他预想中的反应,只留下死寂的空洞。

他看着她低垂的、宁静的侧脸,看着那个象征着新生活、新身份的婴儿车,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彻底失控的冰冷瞬间淹没了他。

他想起了新西兰壁炉前那滴滚烫的泪,想起了那穿透门板的、令人肝胆俱裂的声响,想起了自己亲手导演的、那场将人伦彻底碾碎的荒诞剧……而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他曾经最亲密又最憎恨、最想摧毁又最想占有的女人,只是平静地对他说了一声“你好”。

没有愤怒,没有哀伤,没有一丝他熟悉的、能让他掌控或摧毁的情绪。只有彻底的、将他排除在外的、死水般的平静。

苏维民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再说。

他深深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被风衣包裹的、沉静的侧影和那辆蓝色的婴儿车,然后猛地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向自己那辆象征着身份与财富的黑色轿车。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广场上那刺眼的阳光、婴儿车柔和的蓝色、以及江曼殊那平静得令人心寒的侧影彻底隔绝。

车厢内昂贵的皮革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香氛,却无法驱散陈维民胸腔里翻涌的冰冷与荒谬。

他重重地靠在后座,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前排的司机和后座的助理都屏息凝神,连空气都凝固了。

坐在他身旁的苏晚敏锐地察觉到了丈夫身上散发出的、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轻轻搭上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婉:

“维民?怎么了?刚才那个……是江女士么?”

苏维民没有立刻回答。

他闭着眼,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那短暂得如同幻觉的一幕:江曼殊平静的“你好”,那辆崭新的婴儿车,还有那个推着车的、看起来年轻得有些扎眼的男人。

那男人的脸……似乎有些眼熟?

一丝模糊的印象在他混乱的记忆深处挣扎。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转向苏晚,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

“晚晚,刚才……推婴儿车那个年轻男人,你看到了吗?”

苏晚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丈夫会突然问起一个路人。

她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到了,怎么了?挺年轻的,推着孩子,应该是他父亲吧?”

“我是问,”

苏维民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认不认识他?或者说,以前在临江,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苏晚蹙起精心描画的柳叶眉,努力在记忆中搜寻。

作为曾经的市长夫人,她对市政府系统里形形色色的人多少有些印象。

那个年轻人的脸……气质干净,带着点书卷气,又有些初入社会的青涩感……一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哦!”

苏晚轻呼一声,像是想起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有点像……有点像好几年前,来市政府实习过的一个大学生?叫……叫徐岳!对,就是这个名字,徐岳!”

“徐岳?”

苏维民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凑。

是了,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一个没什么背景、成绩不错、被推荐来实习的普通学生,当时被分在档案室还是哪个清闲部门打杂。

存在感很低,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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