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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已经和沈三在一块儿了,又怎么还能和别人搅和在一处,尤其不应当是知己之身的怀远。
要是沈三知晓了自己被怀远禁锢着做了那样亲昵不该的事情,有多么难受可想而知。
他也是无用,明明自己也是男子,却如此自然地落了下风,连拒绝都没有机会。
思来想去,不敢坦言方才发生的惊天巨变之事的陆淮愧疚地握住了沈沉笙的手,温声继续着自己的话语。
“我觉着先前时日亏待了阿笙,忙事忘了时间,又和兄弟贪玩,我日后还是多陪陪夫人,照料好我们的小家为好。”
沈沉笙虽然知晓小夫君应是和裴羽又发生了什么不为他所知的事情闹得更僵,但想着左右是那块粗俗不解风情的木头自食其果惹了阿淮生气。
便没再放在心上,而是粲然一笑,手指灵活地钻进陆淮的指缝中,把握住机会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处。
“阿淮能有这般觉悟,实在是我之大幸。”
“那今晚,也希望夫君你多多指教···”
于是今日的陆府便因着状元郎“劳累”而关火落幕的格外早。
沈沉笙永远不会放过叼到嘴边的“肉”,虽然每一回都是他使劲浑身系数研磨讨好都吃不全,但好歹一点一点让小夫君也能习惯给他亲近。
这晚因着第二日陆淮还要上朝,且沈三亦是因要赴一场来自神秘人的邀约而心事重重,所以做得没有太过火。
故而陆淮揉着有些酸软的肤肉白皙的小腿肚,虽然上头有几枚暧昧的红紫却尽数掩藏在衣袍下,还是可以神情如常地去上朝,只是全程刻意避开了某道苦苦渴盼着回应的炙热目光。
沈沉笙在陆府却一反宅家常态,算计着时间差不离,先是和凝霜凝碧、春樱夏鹭道了自己要出门采买些物件给陆淮做女红,自己却转头蒙上面纱遮盖得严实,带了防身用的短匕便往信上道的僻远宅落步去。
刚到了目的地,他便看见一个令他眼熟的华服公子立在院中,刚要走近却被门口守着的侍从拦下。
沈沉笙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前来做客?”
“他们只是窥见公子腰间银光乍现,恐有些危险,望公子见谅”
不曾想对方如此敏锐,沈沉笙闻言便只好把匕首丢在了地上,无语地对上对方。
见状楚元廷爽快地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屏退那些侍从,示意他入内。
“沈三公子能来,象征着你定然深藏沟壑并非凡俗之辈,我自然是欢欣荣幸至极。”
“怎敢当圣人此言。陛下真是折煞于我了。”见到这些禁卫衣着的样式,联想到裴羽、程若琛对这人的隐隐敬意,他一下便知晓了这人的身份。
楚元廷也没想瞒着他,毕竟还要好好运用一下这权势的美妙。
他直接开门见山:“沈三公子这些年来想必并不容易罢,沈由忠那老匹夫听信谣言、宠妾灭妻,任由那姓柳的夫人把你逼得如此,生生把身份藏匿这般多年,实在是天理难容。”
这便是他想要的登天梯?这般轻易便来了?
沈沉笙努力忽视心上的揣揣不安和对楚元廷目的不纯的质疑,抱拳表明诚意:“陛下可直言,我能为陛下做些甚么?”
楚元廷闻言知晓鱼儿已经意动咬钩,心满意足地继续道“正巧我观他亦不顺眼,这些年来攥权弄政做得多了,竟是蠢蠢欲动要和我那弟弟合流,实在是令我寝食不得安眠。
若是三公子可助我把这漫天的‘野望’拢收,这仇怨和国公府,我都可交予你。”
沈沉笙仔细品味觉得无甚大问题,简直为他量身定做,一时之间便险些压了谨慎理智的本性答应下来,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天降的馅饼不真实。
毕竟扶植他要沉没成本,而他自认没那么有必要,于是他想探究更深一步的动机:“陛下,若我愿意,还需要做些甚么。”
“其他的便是不需。只是要堂堂正正地夺回国公府的爵位,你便彻底要放弃陆淮夫人的身份,以男子的身份重新回归。这样也才能替我做事。期间,我不会让你和彦谨再碰面,以免在有心人面前泄露了秘密。”
此话一出,沈沉笙立刻就明白这冠冕堂皇的君王对他的扶植并不只是忌惮厌恶国公府要收权,恐怕真实的目的还得是把他从陆淮的身边赶走、彻底地剔除出局。
见到沈沉笙的面色染上沉郁,嘴上弯起一抹僵硬难言的自嘲弧度,楚元廷便知晓他已经看清了他的目的。
可他做足了功课,怎么会让攻势止步于此?
“期间不碰面又不是此生不复相见。待你权力收回手之时,你还可与彦谨携手,我不阻拦。”
他的心中一道声音不断叫嚣着,“顺着杆子往上爬啊沈三,你期待已久的一步登天的机会到了,还在犹豫什么。
女装身份的隐患有这普天之下最盛的权势给你摆平,非但不追究还要器重于你,只需要付出那么一点小小的代价而已不是么?”
可他的脑海中闪过陆淮那张清美温柔的面容,终究是一点放下不得。
沈沉笙语气带着微微的颤抖,竟是折了一身傲骨对着楚元廷低眉敛目:
“沈三愿做陛下座下鹰犬听任差遣,便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只是,彦谨何其无辜,我需要告诉他真相,同他商议好再如陛下所说,放下这重身份。若陛下成全,沈三事成报完仇之后这国公府任凭陛下如何处置都绝无一句怨言。”
权势名利他可以不要,他只想要隐姓埋名和小夫君长相厮守。哪怕无名无份地伴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