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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荣这时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哎,吓死我了。还得是娘您想着孩儿。我给您捶捶腿。”
洪肖氏戳戳小儿子脑门:“你呀你呀!尽会给我惹事。这半个月哪也不许再去了,你给我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
洪荣却眼珠一转,商量道:“娘,要不您看,我也去栖霞镇行不行?我听说秦玉霜都快住到那儿了,那肯定是很好玩儿他才一直在那住呢。”
洪肖氏想都不想道:“不行!那乡野地方你一个哥儿去算怎么回事?娘都听说了,那霜哥儿自打去了那里回来之后晒的黢黑,你还想不想嫁个好人家了你?”
洪荣对嫁人这事暂时还真没兴趣。他一想到元思寒生不出孩子便郁郁寡欢的样,被他们笑着都不敢还口,他母亲还想给他大哥纳妾,他就觉着这事无趣得很。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他道:“那晒黑了捂一冬不又能变白了么?再者说了,成天关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有空多给我念念书去。还有你的针线活,你倒是学不学了?”
“那活我就不爱干。我就闹不明白了,那成衣铺子鞋铺子绣坊到处都是,给银子要啥没有?干啥非得叫我学会针线活?”
“你还敢顶嘴?成,那潘家这事你自己解决!红莲!”
“别别别,娘!我、我听您的还不行么。”
洪荣也不给捶腿了。他心知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便闷闷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洪肖氏对另两名侍女道:“看好二少爷,最近别让他再乱跑出去。他要是再跑出去,仔细你们的皮!”
侍女立时领命退下去,洪肖氏这才满意地拿了一包鱼食,去院里的瓷缸里喂金鱼。
谁知一个时辰还没到,红天回来了:“夫人,这下可难办了,秦大人没在家呀!”
洪肖氏猛然坐直:“那他府上的人没说他去哪了?”
红天道:“说了,说是去拜访他的一位恩师去了。可这位秦大人好几位恩师呢,小的问了秦家管家具体是哪一位,管家说那倒是没说。小的还问那秦大人几时能回,秦府的管家说少说也要三五日。”
洪肖氏登时火冒三丈:“一个个的,怎么偏都这时候不在!罢了罢了,我今儿就在家等着,我倒要看看谁敢来咱们洪府拿人!”
“夫人!夫人!不好了!”门房在这时急慌慌跑来说,“官府来人,说要拿小少爷啊!”
“娘!娘您救我!”洪荣又跑回来,躲到洪肖氏身后,“我才不跟他们走!”
“洪老夫人,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请您多担待。”官差紧随而来道,“我们大人说了,做了错事,自当要带回去问清楚才行。”
“问清楚什么?不就是一块玉么!我洪家赔他就是!”洪肖氏道,“我们也没想赖着不认账,凭什么拿人?”
“那好,两万两。”官差说,“那玉值两万两银子。只要府上现在就将这钱拿出来,我们回去便能交差。”
“你!你们这是欺我桓儿不在家是吧!”
“洪老夫人,这下官可不敢。再说即使洪大人在,下官多半也是要这般行事的。洪大人清正廉明,素来是以身作责,驭下甚严,断然不会徇私。”
“哼。行,你们今日有胆便把人带走,坏了我家哥儿的名声,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收场!”
“好,那下官便得罪了。带走!”
官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发令,这时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把洪荣给架起来带走了。洪肖氏一看他们真敢,当即气得差点晕过去,又叫来红天:“你、你亲自去一趟栖霞镇!快快把大少爷找回来!等等!红莲你与你兄长一起去,有任何事立刻传信于我!”
红天红莲兄妹俩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便离开了洪府。
却说本该去“见恩师”的秦问贤此刻却正在栖霞镇。
往回都是他二弟送小弟过来,这回他也来看看,被至交与弟弟甚至于他的父母亲夸得只应天上有的人究竟是怎样的风采。
洪桓道:“你见了便知。这二人与我们以往见过的所有人皆有所不同。他们知利却不会一味逐利,上能对贵胄坦荡,下能对百姓宽让,怎么说呢,与他们在一起,你便会发现这世间许多简简单单的事都变得格外美好有趣。”
秦问贤说:“那我可真得认识认识了。”
洪桓说:“说来这还得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想着帮我与寒儿,我倒真未必有这机缘。”
秦问贤说:“那主要还是我家霜哥儿的功劳,要谢得谢他,当初他可是极力建议我见见这方家夫夫,说方守城抄的经让多少人家传出好消息,又说这方夫郎懂得奇多。我原也是不信,谁曾想还真有这回事,这才找了你。这下你终于要做父亲了,我们一家也为你高兴。”
回想起来的确是个奇迹。洪桓不禁感叹道:“有时我是真有些羡慕你,家中和睦,兄友弟恭,这比任何事都能安人心神。若是家父家母也能这般,寒儿也不至于吃了这么多苦头才有这孩子。”
认识方戍两口子之后,他的夫郎才开朗起来,之前是整日以泪洗面,哪有半分快乐可言?
秦问贤道:“按理说做晚辈的不该论长辈不是,但你与寒哥儿属实不易。好在这次有人点醒,以后注意些便是。眼下我只担心伯父伯母不会善罢甘休。这次我躲出来,他们定会叫人来找你。”
洪桓道:“我巴不得多来些人。”
这话刚落,两人就听到有人喊:“立威兄你可算回了,我还当你迷了路。”
洪桓驾马快到方家门前下来:“我这位好兄弟想看看沿途风景,回来时没赶太急。我来介绍一下,方戍,方守成。秦问贤,字怀德。”
方戍笑道:“秦兄,欢迎来我家中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