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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我的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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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误生看着屏幕上的几行字,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对连谈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连嘉逸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冷漠、强势、有感情但不多。

这样的人会找上他,只有一个原因:自己影响到他的利益了。

指尖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直接删除,当做从未看见?这好像是最简单,也是最怯懦的处理方式。

连嘉逸已经走了,他们之间那点比雪还轻盈、还易化的联系,理应随着高铁的离开,被彻底掩埋,了无痕迹。

但他随即联想到程林最近突然阔绰起来的诡异情况,那些来路不明的钱,还有那句莫名的“贵人”……这些零碎的东西此刻被一条名为“连谈”的线串在一起。

他在用钱打发程林?目的是什么?让程林看住自己?还是……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心头盘旋,尽管他厌恶麻烦,但直觉告诉他,有些麻烦不是转过身、闭上眼就会消失的,逃避可能意味着更大的麻烦。

想清楚这点,他深呼一口气,指尖终于落下,简短回复:[哪里?几点?]

信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回复就来了,仿佛屏幕那端的人早已等候多时:[明早我的人会去接你。]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直接下达了命令。

阮误生看着那句话,连讨价还价都没办法,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敲出一个字:[行。]

-

漠城的第二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穿透常年积聚的阴霾,吝啬地洒下几缕阳光。

阮误生一夜浅眠,醒来时头疼得要炸,胃里空得发慌,却没有任何食欲,勉强起身,还没得及倒杯水,门外想起了敲门声,不疾不徐。

拉开门,外面站着两个穿着同样款式黑色大衣的男人,为首那人对他笑面相迎,但话里话外都有一种不由分说的意味:“阮先生,我们走吧,让连先生等急了就不好了。”

阮误生两手空空,一路被半是护送半是强迫地带上连谈的私人飞机,几个小时颠沛流离的目的地是在一家咖啡馆。

穿着黑色大衣的人替他推开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人指引他走向靠窗的位置。

连谈就坐在那里,脊背挺直,面容依稀能看出与连嘉逸相似的轮廓,但眼神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感。

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姿态从容。

“阮误生?”他开口,声音平稳。

阮误生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连先生。”

“很抱歉贸然联系你。”连谈说,尽管语气听不出丝毫歉意,这只是一句必要的开场白,“有些事,你应该已经明白,我就不敞开讲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给阮误生阮误生消化这句话的时间,也像是在评估他的反应,但后者只是垂着眼沉默地等待下文。

“连嘉逸这孩子容易对一些新鲜的人或事物产生短暂兴趣。”连谈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应,继续说了下去,“作为父亲,我希望他的路能走得平稳些,他将来要承担的责任很重,不适合有太多不必要的牵绊。”

他的话将一切可能存在的、更深刻的东西淡化成富家公子一时起兴的玩闹。

“我了解过你的情况,家庭关系……挺复杂的吧?也没有比较稳定的住处,总不能拖累其他人跟你一样,一辈子就这么走走停停,看不到未来吧?”

他终于抛出了此行的最终目的,用最平静的语调,说着最伤人的话。

阮误生这才直视连谈,问:“所以,你给我舅舅钱,是在威胁我?”

“威胁你?”连谈像是听到什么极其有趣的事,哑然失笑,那笑里带着一丝怜悯的嘲讽,他摇了摇头,“我看你是搞错了什么,是你舅舅,在威胁我。”

“……什么?”阮误生怔住了,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程林?那个只会酗酒赌博、欺软怕硬的程林,能拿什么去威胁连谈?

连谈没有立刻解释,从容地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然后将其推到阮误生面前。

是短信界面,最上方是一张色彩昏暗的图片,占据画面的是一只被手提着的、xue肉淋漓的动物shi体,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人作呕。

然而,图片的角落位置被人用醒目的红色线条特意圈了出来,是两个意外入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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