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1页)
夏柚白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同样一身庄重的黑色西服,平日里惯常挂着的漫不经心笑意消失无踪,神色是罕见的沉凝。
看到兰溪下车,宋祁年的目光似是找到了归宿,一瞬不瞬注视着她,深沉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要不是顾忌还有外人在场,真想好好抱一下她给自己充充电。
“嫂子来了。”
背地里一口一个“小兰花”地唤着兰溪,真正见到本尊,夏柚白还是会规规矩矩唤她一声嫂子。
兰溪冲他轻轻颔首,目光吝啬地又落回宋祁年身上。她走上前,很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男人的手,干燥而温热的掌心很快将她冰凉的指尖捂热。
被忽视的夏柚白无端塞了口狗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朝身后的邢索说道:“老邢,一会儿我和他们俩进去,外面冷,你在车里等着。”
邢索沉默地点头,依言折回驾驶座上等着。
参加追悼大会
夏柚白的安排有其道理,他是夏家的人,与宋家素有往来,由他陪着宋祁年夫妇进去,比一个助理跟在身边更为合适,也更不易落人口实。
而且夏柚白自认,他的拳脚功夫不比邢索逊色多少,对付一个宋楚承完全不在话下。
兰溪与宋祁年并肩往里走着,离得近了,她更能看清他眼下的淡青阴影和眼底密布的血丝。他似乎瘦了很多,脸颊线条更回锋利冷硬。
她想问点什么,好比如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你还好吗?怎么这么突然?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在此情此景下都显得太过苍白。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句也问不出口,他这些天来独自承受了多少,宋家那边又给他多少压力,她通通不知。
通往追悼大厅的走廊长而空旷,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折射出惨淡的光晕,脚步声在长廊上回响,很快又被无处不在的哀乐声包裹,吞没。
空气里那股焚烧纸钱和香烛的独特气味越发浓重,独属于死亡和告别场所的味道,将人的心脏一点点拖拽下沉。
越往里走,人渐渐多起来。
多是刚参加完宋老爷子追悼仪式,正陆续离去的人,有宋家的旁支,老爷子生前的老友,公司高层高管和合作客户,还有子孙辈的一些亲朋挚友。
他们这一行三人的出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这些人的表情一瞬变得微妙复杂,目光大多聚焦在宋祁年身上,有的扫一眼后迅速移开,带着回避的意味;有的则毫不掩饰地打量,眼神里掺杂着的审视,轻蔑,满地快要溢出来。
偶有几位年纪稍长的男女,大概是与宋祁年母亲生前曾有过来往的,会朝宋祁年友好地点一下头,眼神里夹着一丝不易发觉的同情或仅是礼节上的致意,同时又试图与他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