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1页)
“夏大少爷,话不要说得太绝对,这世上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如果实在找不出证据来……”他话锋陡然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想想办法,帮他们‘制造’出一点证据来呢?”
宋祁年一直缄默不言,听到这里,眸色沉了沉来了兴致,便顺着他的话问道:“制造证据?纪叔有什么高见?”
纪河江对宋祁年反应颇觉满意,他略显得意地瞥了夏柚白一眼,才继续说道:“既然宋楚承防范严密,难以突破,咱们不妨换个思路,从他身边最亲近或是近来关系最为密切的人身上着手。”
宋祁年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从光合的覃总身上做文章?”
“不错。”纪河江赞赏地点了点头,“宋楚承近来跟光合的覃总走得很近,两人明面上是合作关系,私底下看起来也交情匪浅。”
“你想想,宋楚承能屡次避开监视,少不得这位覃总的鼎力相助。要说宋楚承做的这些事覃总完全不知情,恐怕没人会信吧。只要撬开了覃总这么缝,不怕扯不出宋楚承这棵毒树来。”
夏柚白似乎又想说什么,被宋祁年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纪河江显然心里已有了计策,继续说着:“我打听过,覃总的女儿覃悦,过几天会在覃家别墅举办一场生日派对。相较于公司里人多眼杂,安全系数太低,私人宅邸更适合藏匿秘密,也更容易找到突破口。”
“到时,可以想办法让你太太以宾客的身份混进派对,让她趁乱寻个机会潜入覃总的书房,那里面肯定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只要找到一丝半缕,或许就能成为拉下宋楚承的关键。”
“不行!”宋祁年不假思索当场否决,语气十分坚定不留丝毫转圜的余地,“太危险了,我绝对不会让兰溪去犯险。”
因着纪河江不成熟的提议,宋祁年的眉头快要拧成一团,眼底呈现的是对妻子的保护欲。
“覃家那种地方,岂是能随随便便乱闯的?万一被发现抓个现行,后果不堪设想!宋楚承会怎么对付她,你想过吗?我置身旋涡中是身不由己,没理由再把她卷入是非之中。”
宋祁年怀疑,纪河江提议的背后是否掺杂着某些个人恩怨,比如说兰溪选择嫁给他而放弃了纪舒南。
夏柚白也在一旁帮腔,“纪老头,我说你老了想法天真你还不乐意。你自己听听,出的什么馊主意,像话吗?宋楚承从不把宋四当回事你不是不知道,真要给他知道兰溪偷偷摸进覃总书房,不是主动把刀子给人送去,告诉他要小心,宋四也想同他夺家产,有什么分别吗?”
纪河江也是个脑子转得快的,想出的主意是一个接一个,见两人一致否决,并未坚持,立马又提出了另一个方案,“若是觉着直接搜寻物证风险太大,或许可以换一种更隐蔽的方式。”
夏柚白和宋祁年两人的视线默契地在半空中相撞,夏柚白微不可察地朝宋祁年摇摇头,如他自己所说,纪河江年纪大了,他提出的方案,夏柚白保持怀疑的态度。
纪河江故意停了两秒,见没人搭腔,只好自顾自道:“让兰溪想个办法往覃总书房里放置一个微型监听器,只要动作够快,前后停留时间不会太久,风险也会小很多。”
“有了监听器,就能录下一些覃总与宋楚承的谈话内容,但凡涉及到他们负责的医药项目,或是老爷子病情的,哪怕是些模糊的暗示,到时候经过剪辑和分析,或许也能成为扳倒宋楚承的有利筹码。”
宋祁年沉默着,没有立刻反驳,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平心而论,纪河江的两个方案都各有千秋,相较而言,第二个要比前一个听起来安全系数高一些。如果冒险的对象不是兰溪,他不会去权衡哪个更安全,而是哪个收获于他来说更有利。
风险与利益并存,有时候确实需要兵行险着。
但无论风险或是利益,任何一方只要牵涉到兰溪身上,宋祁年情愿什么都不要。
所以,当纪河江一再提议让兰溪去犯险,使得宋祁年不得不开始怀疑,纪河江是故意想将兰溪拖入他们的浑水之中。
宋祁年的脸色慢慢的下沉,眸子里的深邃越加骇人,他盯着纪河江,试图从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里去分辨出真正的意图。
是就事论事真心实意为他谋划,还是别有用心。
地下室内的气氛顷刻变得微妙而紧张,彼此间信任的裂缝在无声中慢慢瓦解。
纪河江敏锐地捕捉到宋祁年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和质疑,他张了张嘴,正想开口解释什么试图去补救自己的措辞。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极短促地“嘀”了一声,是某个特定信息的提示音。
纪河江尚未说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在他骤然凝滞的脸上,眼睛在屏幕上快速一扫,瞳孔随之猛地收缩了一下。
下一秒,他动作如同机械般僵硬地将手机屏幕转向宋祁年。
那条消息简短的只有几个字,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
“老爷子没了。”
宋老去世噩耗
兰溪发现自从那天夏柚白相亲失败把宋祁年叫去酒吧后,宋祁年近来几天好像变得更忙了,天没亮就出门,再回来时基本都是凌晨。
睡意浓浓的她只感觉枕边的位置塌下去一部分,然后一只有力的臂弯将她搂在怀里,等她清醒过来时,身边的位置却冷的。
兰溪时常不清楚夜里短暂的温存,是自己做了一场梦,还是宋祁年回来过然后又很早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