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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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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柚白将宋祁年拉到自己身后,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位置没有移开,“一会儿我先出去,你站我身后,万一纪老头也叛变了,你从安全通道离开,我来拖住他。”

风雨欲来,从宋祁年接到那通电话起,他就意识到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硬仗,但他心底还是最后一丝侥幸,侥幸纪河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电梯上升的过程异常缓慢,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最终于抵达院长办公室楼层,电梯门打开,宋祁年几乎屏住了呼吸。

让他料想不到的是,纪河江就站在电梯外,双手背在身后,站姿略显佝偻。他穿着一件白大褂,内搭条纹衬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仔细望去,能发现他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倦。

“纪叔。”宋祁年随夏柚白身后迈出电梯,面露诧异。

纪河江闻声,像是从某种沉默中被惊醒。

他微微颔首以示回应,浑浊的目光从宋祁年身上移开投向他跟前的夏柚白,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一丝迟疑。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宋祁年敏锐地洞察出他的顾虑,向前一步,与夏柚白并肩而立,“小白不是外人,他跟了我很多年,是我最信得过的人,没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他语速加快,话题一秒切换到此刻最关心的问题,“纪叔,是不是我爸那边的情况很不好?他身边的保镖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过来一趟,我想问问你,现在方便过去看看他吗?”

纪河江深深叹了口气,皱纹在这一刻似乎更加深刻地刻在他的眼角,他四下张望了一圈,压低声音,“小年,事情比想象中复杂很多,你要有心理准备。”

宋祁年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沉,垂在两侧的手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保持着清醒。

“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爸他……”余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老实说,他对自己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并没有多少情感,小时候和母亲住在西子湾的时候,他每天都在期盼着他能过来看看他们母子。

后来母亲过世,他从舅舅那里得知了火灾的真相,他没一天不在巴望着宋文锟早点下地狱。如今终于等来宋文锟油尽灯枯的时刻,心理上他其实是欢喜的。

但作为宋家的掌家人,宋文锟一死,意味着他和宋楚承的斗争会被摆到明面上。宋楚承的背后有姜家做后盾,还有宋家一些旁支的支持,而他孤身一人,胜算并不可观。

他并非是个利令智昏的人,他愿意去争,不过是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更多的,他很想看到那些曾经看轻他们母子的人,被他踩在脚下的快感。

“小年,你听我说,老爷子自从住进花半里后,状态一直不好,整个人迷迷糊糊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晚上的时候突发脑梗,主治医生连下两次病危通知书,人到这会儿还在抢救室里没出来。”

纪河江又警惕地四下环顾了一圈,“抢救室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宋楚承安排的人。别说你,现在连我这个院长,没有他点头都根本靠近不了半步。”

一直安静在旁的夏柚白突然插话,“既然靠近不了,为什么宋老爷子的保镖会给宋四打电话,难不成是宋楚承的阴谋?”

纪河江的目光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除了宋老爷子的电话,所有人的通讯都被宋楚承监听了,连我办公室都不安全。给小年打电话的保镖,是我费了很大功夫才买通他,目的是想见你一面,有些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告诉你才行。”

宋楚承的祸心

花半里的夜晚,总是比别处更深沉几分。

走廊上苍白的光线切割着冰冷的空气,投下三人拉的细长的影子,而后三道身影重新折回电梯里,随着数字一下一下地跳动,最终停在了地下一层。

纪河江走在最前面,轻车熟路地带着几人到了一处隐蔽的地下室,推开那扇不易引人注意的隔音门,侧身让两人先进。

地下室的情景撞入眼帘,与宋祁年不久前在院长办公室监控视频里见到的,那个简陋的凌乱的空间截然不同,显然被人重新整理并布置过。

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旧式办公桌,桌面上放着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办公桌后方靠墙的位置立着一个铁皮文件柜,柜门紧闭,周身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这场景无不彰显出一股违和的,临时拼凑出却又带着神秘的怪异感。

几人甫一走进,纪河江绕过他们,径直走向那个铁皮文件柜,他的动作带着点仓促,钥匙插入锁孔滑开两次才成功插入,转动时手指肉眼可见地在颤抖。

柜门拉开,他弯下腰,从文件柜深片拖出一只银灰色的保险箱,箱体沉重,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保险箱里外上了两层密码锁,纪河江旁若无人的开始开箱,他的手指在密码盘上快速而准确地输入了一串数字,很快第一道锁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紧接着是第二道,更复杂的一串数字输入后,是另一种更为沉闷的机簧弹开的声音。

整个过程,纪河江没有任何遮掩,动作流畅得像是重复过无数次。

夏柚白吹了声低低的口哨,调侃道:“纪大夫这保密级别,快赶上银行金库了。”

纪河江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调侃,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掀开了保险箱厚重的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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