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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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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柚白更困惑了,看看一脸坦然啃着苹果的宋祁年,又看看面红耳赤恨不能把脑袋埋进胸口的邢索,心下暗忖,挺正常的一句话啊,字正腔圆,也没啥谐音歧义的暧昧空间。

怎么能把他铁骨铮铮的老战友臊成这样?

他抓了抓头发,决定不为难自己那点快能申遗的想象力了,重新坐直身体,下巴朝宋祁年手里的文件扬了扬。

“看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让邢索在帮你查什么?我问了他好几次,嘴巴严实得跟焊死了似的,撬都撬不开,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宋祁年终于舍得从文件上移开视线,他放下果核,顺手用纸巾擦了擦手,带着几分嘉许看向低垂着头的邢索,“邢助理做得不错,很有职业操守,不愧是侦察兵出身,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半个字也不能向外界透露。”

邢索被夸得有些局促,“宋总过誉了,都是分内之事。”

两人一唱一和,心照不宣的样子,彻底把夏柚白晾在了一边,顿时觉得一股憋闷劲儿直往头顶上冲,发现自己现在竟成了多余的人。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作势就要往外走,“行行行,你们玩,我走!”

到底是相处多年的挚友,宋祁年对他的别扭劲儿早已见怪不怪,眉毛都懒得动一下,手腕轻轻一甩,一直捏在手心的文件轻飘飘的,无比精准地拍在了夏柚白的大腿上。

夏柚白见状,立刻顺坡下驴,刚燃起的“不会再爱了”的悲愤瞬间烟消云散,他撇撇嘴,身体很诚实地重新坐了回去,抓起手边的几页纸,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天大的秘密”,手指快速翻动纸页。

随着密密的白纸黑字和几张看似偷拍的照片从眼前掠过,夏柚白脸上的神情从漫不经心到惊疑不定,可谓是精彩至极。

他颤抖着倒吸一口凉气,缓过文件上内容带来的心悸,“这就是老邢藏着掖着,半个字都不肯透露的东西?”

宋祁年点头。

夏柚白咂咂嘴,又来回翻阅了一遍,脸上的震惊慢慢沉淀,换上了一副后知后觉的凝重,“啧……是我大意了。这种事确实不适合让太多人知晓,走漏半点风声,你们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

他合上文件,身体往宋祁年的方向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宋楚承有异心的,他在老爷子跟前装的不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吗?”

“宋谨川刚有点要醒的苗头那会儿。”宋祁年眼神逐渐冷了下来,“纪河江告诉我,姜舒云夜里

偷偷摸摸去过花半里,可惜,病房前守着的全是老爷子的人,她没找到机会下手。从那会儿起,我就预感有人等不及了,没想到他最后会把刀口对准老爷子。”

夏柚白吐出一口气,“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冒出个二舅哥

宋祁年弯腰又拿起果盘里一个橘子,气定神闲地剥开,橘皮特有的清冽气息充斥着整间办公室。他掰开一瓣橘肉,一根根扯开上面的经络,仿若捏在指尖的不是普通的橘肉,而是他精心布下的一枚枚棋子。

“按兵不动。”他掰下一瓣橘肉扔进嘴里,说话间,橘肉在齿间慢慢被碾碎,“派人盯死宋楚承的一举一动,等他沉不住气真对老爷子下手,我们正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静观其变等着收网坐收渔利。”

夏柚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手臂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煞有其事地搓了搓胳膊,感慨万千,“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家老头当年只生下我一个败家玩意儿,简直就是脑子开了挂太明智了。”

他生生打了个哆嗦,“亏得是宋四你脑子够用,心也够硬。换了我,生在你们宋家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里,能活到今天,绝对是老天爷打瞌睡出的奇迹。”

宋祁年哂笑一声,带着浓重的嘲讽,笑意却未达眼底,“怪谁?要怪只能怪老爷子自己。一把年纪不好好安享晚年,偏要搅风搅雨。嘴上说着任由我们斗,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一门心思筹划着把所有家底都留给宋谨川。”

提起宋谨川,宋祁年面色沉了几分,“可他宋楚承是什么人,手狠手辣,六亲不认,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老爷子落到他手里,算是自作自受,一把老骨头了,是时候下去给我母亲赔罪了。”

办公室里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了几度,夏柚白沉默了几秒,喉结不自然滚动了一下,才试探着开口,措辞极其隐晦,“宋谨川那边……你……”

宋祁年剥橘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垂下眼,凝视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橘络,时间忽然静止了,室内安静的隐约能听见窗外传来的城市喧嚣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柚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他的声音重新响起,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让夏柚白忍不住平添几分心疼。

“躺了八年都没死透,大概是他自己命太硬,阎王爷不肯收。既如此,就让他好好活着,睁大眼睛看着他在乎的人,一个接一个,彻底从眼前消失。往后没了老爷子的庇护,他就是拔了牙的老虎,翻不起什么浪来。”

夏柚白思绪复杂,无声地叹了口气,“但愿你是真的放下了。”

就在这时,夏柚白口袋里的手机短促地震动了一下,发出嗡鸣。他摸出手机,低头扫一眼屏幕,神色立刻专注起来,快速浏览着信息,眉头先是蹙起,随即又舒展开,带着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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