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1页)
这只手及时出现,从另一侧牢牢地扯住缰绳。
两边同时发力拖拽!
又有四五名快马追来,趁马速减缓的功夫,包抄拦去前方,挡住惊马去路。
长街上烟尘弥漫。嘶鸣声不绝,惊马被逼停在路边。
章晗玉还死抓着缰绳不放。原本趴在马背上,喘口气,缓缓坐起身。
叶宣筳又惊又怒,扯着嗓子大骂:“你故意的?!拿你自己的命赌气?!”
章晗玉一颗心几乎飞出了胸腔,视野至今还模糊着。
前方有轻骑拦路,她只当是大理寺的人,惊魂未定之余,还有心思故意刺叶宣筳一句:
“上马玩玩而已。怎么倒把叶少卿吓着了?”
叶宣筳没说话,耳边却有另一个人开口。凌凤池的嗓音不似往日清冽如冷泉,嗓音有些低哑,听来显得压抑。
“她不擅骑射,制不了惊马。”
这句话是对叶宣筳说的。
不该在的人突然现身,把章晗玉着实吓了一跳,闪电般扭头,瞪着出现马前的她名义上的好夫君。
这时她才发现,惊马缰绳,一半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半握在凌凤池手里。
这位不是跟着清川公主等候在路边?怎么突然骑马奔来了?何时被他挽住的缰绳?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她一抬头便看清了前方挡路的几道轻骑。
看甲胄穿戴,哪里是大理寺官吏?分明是金吾卫!
章晗玉唰地又一个扭头,望向另一侧的街边。
宝盖华丽的公主马车停在路边。卫将军邓政和满脸困惑震惊,冲街这边伸着手,张着嘴,一幅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的复杂表情。
穿街走巷绕一大圈,绕回原地了……
直到握紧的手指被发力掰开,四处游荡的神志才落回身上。
凌凤池翻身下马,一根根掰开她至今紧握缰绳的右手。
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掌心,凌凤池握住手腕不放,不让这只秀气的手佯装无事缩回袖中,吩咐凌长泰:
“主母受伤了,拿金疮药来。”
人其实没有发怒,波澜不兴地说话。不知怎的,听在耳中,却给人风雨将至的感觉。
章晗玉本来还想辩驳几句,对上凛冽如寒潭的眼神,识相地把嘴闭上了。
她这时才觉出掌心火辣辣的疼。
叶宣筳震惊地坐在马上。
马背上高,他一眼便看得到沾血的惊马缰绳。
他难以置信,想说:你们都被她骗了!怀渊,你也被她骗了!她怎会不擅骑马,她那般狡狯之人,装不会骗你们……
但对着缰绳沾的一点血,嘴却像黏住似的,僵硬地开不了口,一个字也说不出。
凌家新婚夫妻并排坐在路边。凌凤池握住无处躲避的受伤手掌,取来伤药,就地紧急救治。
边抹药边淡淡地问:“消失在胭脂铺子后门,出现在两里外的偏僻小巷,回程险些坠马。今日这趟出行你忙得很。说给公主买的胭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