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页)
原本以为生活会一成不变直到六年级下学期,一辆从县医院而来的救护车把我父亲抬入车,我也跟着上车经过一个小时的路程父亲被推进抢救室我都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无力的瘫坐在等待区的椅子上,就在这时她快步向我走来,她显然不同以往。
头发长了一些披散肩头,脸上多了些淡妆,白色短袖外套着一件米色中长款风衣,搭配一条黑色阔腿裤。
好似从前那个落入凡尘的俗气仙子,适应了人间百态以后懂得了如何打扮自己。
我一时口干舌燥,死死的盯着她,忘了该称呼她一声【妈妈】。
在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她已经紧紧的抱我入怀,小声抽泣着,这一刻我才认清她是谁。
我的妈妈,她总是哭,一直哭。
“妈妈。”
“嗯,别害怕妈妈来了。”
唉,有些人你明明恨他,但是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你只能想起他的好来。
父亲死了,死于酒精中毒,被陪伴他从早到晚的酒精夺走性命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与父亲没有过像别的父子一样交心,开玩笑,共进退。
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酗酒打人的醉汉,与我相对妈妈哭得很伤心,哭了很久。
父亲的遗体运回家后,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办理了丧事,他们也知道父亲总是打骂妈妈所以也都纷纷劝解。
妈妈换回了本来的村妇打扮,我不喜欢她这样但是她乐意就好。
日子还是如同往常我上着学,妈妈种着田,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妈妈有了一部手机,手机那头总有人给她打电话,还有她再也不用藏着一把刀防身。
“妈妈,谁天天给你打电话呀。”我忍不住询问。
妈妈拿过我的数学作业仔细检阅“问那么多干什么?等你小学毕业升入初中就什么都知道了。”
“哦。”
“哎!李文歌,你这道题怎么错了,明明很简单嘛。”妈妈把作业摆到我面前。
面对妈妈的疑问我却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的脸,生起气的她与平时那个温和顺遂的人有着极大的反差。
见我一动不动她竟用手揪住我的耳朵,我被吓了一跳。
“啊!”
“喊什么!”妈妈被我的反应也惊了一下。
我低下头感到全身都莫名的燥热。“妈妈,你怎么能叫我的全名,还对我动手动脚。”
“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你是我儿子动一动你怎么啦。”妈妈手拿我的笔在草稿纸上把我算错的题重算了一遍。
我还是不想抬头。“可我不想这样。”
妈妈见我情绪低迷伸手捧起我的脸。“你要明白,不论妈妈喊你什么,对你动不动手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儿子,妈妈的小文。”
“真的。”
“不然呢,小文怎么患得患失的。”
“我害怕妈妈突然不见了。”
妈妈亲了亲我的额头,我的全身再次燥热起来。“不会的,妈妈就在你眼前,永远不离开。”
“好。”
妈妈又揪了一下我的耳朵,我已然习惯不似刚刚那样反应激烈。“还发呆!快把错题改了。”
我回过神看着草稿纸上的正确答案,真正确信这一年多不见妈妈在学习上已经远远超过我了,我不禁笑着为她感到高兴的同时我也得加把劲才行。
落后的山村里如果硬要我说一个好处那恐怕就是这一座座大山了,山上有很多东西。
蘑菇和蕨菜是每户人家餐桌上的常客,山鸡。
野兔也时常被人捕到还有院子里一盆盆从山上挖来的树苗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