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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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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需要男人做劳力,女人只是他们消遣的慰藉和奖励他们安分的赏赐。

如她们所言,都是伺候人,跟谁不是跟,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好。

月栀看她们热情,不自觉想起望山村的邻里,可二者终究不同,她不想做无根的浮萍,也没忘了裴珩的叮嘱:不要落单,不要离家太远。

她犹豫了下,摇摇头,勉强笑道:“我还有活儿,先不去了,嫂子们去吧。”

妇人们也不强求,几道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多了几分笑意。

“看你没啥精神头,是不是昨天夜里折腾的够呛?啧啧,年轻人啊。”

月栀脸一红,刚要辩解,又一道爽朗的声线响起来。

“嗨,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小夫妻闹完别扭才更爱黏糊,我看张教头那身板,伤肯定好利索了!只是没听到你俩夜里有啥动静,别是弄完就把人赶出去了吧?”

“妹子啊,不是嫂子们说你,这男人啊,不能总晾着他,训他两句是趣致,冷的久了,当心他去外头招惹些不三不四的。”

“就是,伤都好全了,咋还让人睡柴房?这又俊又有本事的男人,外头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岛上日子苦,也就晚上那点乐子能快活快活,你呀,得赶紧让他进屋。”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夹杂着哄笑。她们不识什么体统,说话露骨直白,爱极了这般直来直去的调笑。

月栀被说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根本无从解释,只能含糊地应着:“没有……嫂子们别瞎说……”

心里却是一片混乱。

她哪里用得着妇人绑丈夫那一套对待裴珩,巴不得他不爱往她跟前凑。

可细想想又觉得,昨日夜里那个浅浅的吻吊的她不上不下,着实令人气愤,分房睡都如此,若睡到一个屋里,指不定要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场面。

妇人们调侃够了,嘻嘻哈哈地结伴往后山去,留下月栀一个人在原地,脸上热意未退,久久无法平静。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扇紧闭的柴房门,里头晾晒着她今早刚洗的肚兜,昨夜隔墙的声响似乎又在耳边回荡,让她心跳加快。

到了中午,月栀舀了盆水回屋里,简单用帕子擦了擦身上,换上干净肚兜,才觉得昨夜那股黏腻燥热退下去些。

她挎上篮子,将做好的衣裳给人送去,回来的路上,转道去了小树林里的市集。

说是市集,其实就是一片空地,多是些捞了海货、拿自己种的菜、或是省下的粮食来交换生活所需的地方,白天女人多,过了傍晚,便是得闲劳工们的聚集地,到此的人多,也就有各种零碎消息在市集上流传。

月栀在一个菜摊上看到了在船上说过话的那个农妇,见她气色还不错,同她攀谈了几句。

“大姐,这岛上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头……码头有那么多人看着,平日也没见来什么船啊。”

农妇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谁知道呢?不过我听那些夜里吃醉了酒的男人们说,他们去码头搬货,瞧见来的船和走的船,有时去的不是一个方向。”

月栀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哦?不是都从青州那边来吗?”

农妇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可不止,咱们白日里见着的男人少,听窝棚那边男人的口音,有离州、湖州、还有西南方那一片的……搞不清,反正乱得很。”

这时,旁边一个面色恹恹的女人挑了两把小青菜,眼神畏缩的插了句嘴,“我夜里起来,瞧见前天夜里来送来补给和银钱的商船桅杆上挂的灯笼,上头有个‘余’字。”

月栀的心猛地一沉,手里挑的青菜差点掉回篮子里。

余家是青州有名的商户,她又与赵媚儿有过几次过节,难道是余家蓄意报复,才把她打晕了送到这个鬼地方来?!

她压下心头的惊讶,等那病气的女人走远,又跟农妇聊了会,周围人少些时,才付了钱,离开市集。

一路上,她明显感觉到不同。

之前那些肆无忌惮打量她、甚至出言调戏的目光收敛了许多,偶尔有不识趣的多看两眼,旁边也会有人低声提醒:“看什么看,那是张教头屋里的!”

月栀听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在这无法无天的岛上,女人只能依靠“属于”某个有地位的男人,才能获得最基本的安全。

她感到一阵悲凉和无力,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去。

刚走出市集范围,走进林间山路,就看到灌木丛后头,几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女人调笑,正是方才摊上那个病恹恹的女子。

那女子眼泪直流,苦苦哀求,“我染了风寒,已经没力气再接客了,求求你们,饶过我这回吧。”

几个男人却不管这许多,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动手就要撕扯她的衣裳。

月栀在路上听着那女子的哭声,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里挣扎。

她自己都要别人保护,闹出动静怕会给裴珩惹祸,实在不该管闲事,可那女子绝望的哭求声刺得她心中生痛。

心中害怕,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过去,强作镇定地喝道:“你们干什么!”

四个男人回头,都是那天晚上在家门口看热闹的熟面孔,见是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几分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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