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西门庆孙二娘和武松爆更求月票(第4页)
武松亦是心头滚烫,放下包袱,扶住兄长肩头,上下打量,见他虽依旧矮小黧黑,精神头倒还好,心中稍安。兄弟二人落座,叙了些别后寒温。武松见屋中冷清,不似有妇人操持的模样,忽地想起临行前兄长曾提过张大户做主,与他发付了个浑家之事。他心直口快,便问道:
“哥哥,前番你不是说那张大户发了善心,做主与你配了个嫂子?如何不见嫂嫂出来相见?莫不是回了娘家?”
此言一出,武大郎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武松眼睛,只把头低了又低,含糊道:“咳…咳…二郎,提她作甚…那张大户…那张大户…唉!人都死了,骨头怕都化了灰了!他做下的事,提起来也是腌臜!一切…一切休提!休提!”
他连连摆手目光扫过武松身后两个陌生男女:
女的眉横杀气,眼露凶光,辘轴般蠢坌腰肢,棒锤似粗莽手脚。男的倒是普普通通,路人相貌。
“二郎这两位是。”
“张大户死了?”武松心有疑惑,只能低声道:“哥哥,这两位是我的结义兄嫂,张青大哥和孙二娘嫂嫂。他们……遭了些难处,需在咱家暂避些时日。”
武大郎一听是弟弟的结义兄嫂,连忙挤出笑容道:“快,快请进!既是二郎的兄嫂,便是自家人!寒舍简陋,莫要嫌弃!”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将三人让进屋内
武松是何等样人?行走江湖,刀口舔血,察言观色最是精到。兄长这副模样,分明是心中有鬼,藏着掖着。
他浓眉一拧,心中疑云顿起,待要细问,武大郎却像被火烧了屁股似的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一个空酒壶:“二郎和两位远来辛苦,想是饿了渴了!你且坐着,哥哥去买些好酒好肉,与你接风洗尘!”说罢,抬脚就要往外走。
武松哪肯让他破费劳累,一把按住武大郎瘦小的肩膀,那力道让武大郎身子一沉:
“哥哥说哪里话!兄弟两个,哪有让你奔波的道理!你且在家歇着,我们三人出去走走,顺便在街市上寻个干净铺子,随意吃些酒食便好,也带他们看看这清河县光景。”
他声音洪亮,不容置喙。武大郎被他按着,挣脱不得,只得喏喏应了。”
武松安顿好兄长,大步流星出了门。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走在清河县这熟悉的街道上,引得路人侧目。
有那认得他是武二,听闻还是隔壁阳谷县得打虎英雄,纷纷低语指点。武松也不在意领着张青和孙二娘,径直往那热闹的市口走去,寻个像样的酒肆铺子。
寻了一家门面尚算齐整的酒肆。正是午后时分,店内人不多,油腻的方桌,长条板凳。几人都是好酒之人,武松要了坛子县酿,几碟卤豆、猪头肉、炊饼,权当充饥。
浊酒入喉,带着点涩味。几坛酒下肚后,三人微醺。
武松放下粗瓷碗,看向张青、孙二娘,略带醉意压低声音道:“大哥,嫂嫂,十字坡的事,风紧。官府画影图形缉拿甚急,此地离京城不远,更非久留之地。不知兄嫂日后有何打算?”
张青呷了口酒,目光扫过门外街景,沉稳道:“二郎兄弟,实不相瞒。风声鹤唳,天下虽大,能容身之处却也难寻。倒是前些时日,道上听得风声,离此处四百里地有座二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山上聚了一伙好汉,大头领姓鲁,法名智深,是个了得的人物,使一条六十二斤水磨禅杖,端的是万夫不当之勇。早年我夫妇在江湖行走时,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攀得上些交情。如今落难,正想……去投他一投,寻个安身立命之所。”
武松正欲说话,忽然听到人声嘈杂,循声望去。只见一群泼皮帮闲在角落吃喝完正欲走出门去,其中三两个被武松狠狠教训过的!
武松见到其中一个不岔气的望向自己,浓眉一拧,沉声道:“张老二,皮肉又痒了不成?滚远些,莫碍了爷的眼!”
那张老二被武松眼神一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仗着人多势众,又喝了点马尿,胆气复壮。
他非但不退,反而往前凑了两步,故意把声音扬得更高,好让整条街都听见:
“哎哟喂!这不是阳谷县武都头吗?好大的官威!小的们怕怕呀!只是你隔壁的都头还管不到这清河县吧。”
他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引得身后几个泼皮一阵哄笑纷纷说道:“小的们哪敢碍都头您的眼?这不是见您老人家荣归故里,特意给您道个喜吗?嘿嘿!”
武松听罢那帮闲油嘴滑舌,胸中那股无名业火“腾”地便撞上了顶梁门!他豹眼圆睁,两道浓眉倒竖,嘴角咧开一丝森然冷笑,仿佛那庙里的金刚怒目。
“好!好!好!”他口中连道三个“好”字,声音却冷得像三九天的冰凌子。话音未落,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
“啪嚓!”
面前那张榆木桌子应声剧震!桌上几个粗瓷酒盅、一碟茴香豆跳将起来,又“叮呤咣啷”跌回桌面,泼得酒水淋漓,豆子滚落一地。那声响,震得旁边几个吃酒的闲汉心头一哆嗦,纷纷侧目。
武松看也不看那狼藉桌面,只将一双寒星也似的眸子,死死钉在眼前那几个面如土色的帮闲脸上,喉咙里滚出金石相击般的低吼:
“爷爷今日发个善心!给尔等这起腌臜泼才——五个数的功夫!还不夹着尔等的狗尾巴,给我滚出这门去?!”
他身子微微前倾,一股浓烈的煞气扑面而来,嘴角那抹冷笑更显狰狞:“莫非——尔等那双招子,是窟窿眼儿塞了驴毛?竟认不得武爷爷这对拳头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