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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许委屈的哭腔似薄薄晨雾,半是气音又很短,没有真切感,来不及细听便消散无踪。
尹伟挠了挠后脑勺,莫名脸热了几分。
逾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尹伟:“诶,王爷您出——”
看清镇南王的脸色后,话没说完就卡在了的喉咙,尹伟识相地收起来了嬉皮笑脸,老实地像站桩。
虽镇南王向来不讲究虚礼,对待手下的人很随和,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威慑力。
尹伟打心底还是有点怕自家王爷-
须臾后,周府书房内。
柔韧厚实的羊皮上绘制的地形图被客卿摊开。
关隘山川以暗沉的赭石勾勒,兵力部署与战略要地以黑墨标记。
客卿将边境蛮夷部落中各势力的动向禀明,条理清晰地分析其中关节。
而后数项斡旋干预的军令被镇南王干脆利落地敲定。
屋内主位上,霍越面色黑沉,浑身弥散的低气压仍未减分毫。
在座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知道王爷心情不佳,不过却不清楚缘由,当然没人有胆子直接问。
议事结束,生怕了王爷触霉头的众人快步离去,而镇南王单留住了客卿。
霍越:“命你所查之事,进展如何?”
客卿立即会意,他也正欲提起此事,稍许斟酌措辞后开口。
“属下查明废太子身边确无子嗣,亦无流落在外的可能。”
镇南王并无意外的神色,若是今日之前,他必命人再去查探,务必找见有一半小猫血脉的孩子。
但如今,镇南王自嘲勾唇,只想知道小猫嘴里的实话到底剩几分。
“至于悬赏令,”客卿接着道:“是官府驻军张贴的,细查下去却是在京都拓印,而匠人所用木制模板皆来自相府。说来丞相也是与废太子同属一派,尤其相府二公子温……”
霍越眉头紧皱:“说重点。”
客卿叹了一口气,王爷这哪是想听‘重点’,只是想听直接与小美人相关的事罢了。
王爷都带人专程来祭奠双亲了,一路上又护得那么紧,绝非是寻常的上心。
客卿硬着头皮道:“悬赏令所绘之人是一小太监,名唤安然,其自幼居于东宫,传闻是被前太子视作娈宠娇养。”
说话间,客卿不敢看镇南王的反应,继续道:“更有宫人私下议论说,安然仗着极好的相貌,时常恃宠而骄,主动勾着主子夜夜笙歌——”
檀木扶手骤裂的响动不小,霍越面色铁青,结实的小臂上青筋根根浮现,手掌还沾着细碎的木屑。
客卿见势头不妙,牵强找补道:“也许王爷您带回来的人只是与画中人相似。”
霍越并未接话,眉眼低沉得可怕,而后问了一句:“两人关系如何?”
客卿一下子便回过味,这问的是哪两人。
他道:“传言称安然对前太子钦慕依赖有加,后者则在未被废黜前,多次为了安然驳了齐国公的面子。”
客卿话也不敢说太明白,室内气氛压抑得快能拧出水了。
镇南王想到某个明明胆子不大的小骗子,独身一人就敢背着包袱,逃跑去找那个废太子。
霍越:“倒是本王拆散了一对鸳鸯。”
闻言,客卿顿时噤声-
厢房内,炭火盆中复添新炭,赤焰腾跃刺啦作响。
门从外面被推开,带进来一分冷意。
安然似无察觉,睡得昏昏沉沉,鼻子有些不透气,呼吸不似往常绵长,盖着锦缎小脸蛋红扑扑的。
被角一如既往被严实地掖好了。
侧身团成一团,随着呼吸缓慢地一起一伏的猫猫似乎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