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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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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猫猫常年被娇养在东宫,根本跑不快,又畏惧可能出没的凶残野兽,他不安地眼眶泛红,紧攥着从镇南王那得来的银质匕首。

但没一会,安然听见了后方雷厉风行的熟悉马蹄声,以及男人低沉却罕见急切的声音——

“小心!”

霎时间,隐匿在不远处的成批弓箭手兀然出现,举着在黑暗中晃眼的火把,照亮了铺天盖地射来的箭矢,咻咻破空声裹挟着凛冽的杀意。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甚至有恃无恐,旗杆上蛮夷部落的图腾大剌剌地亮了出来。

当下危急,镇南王没有空暇思虑其他事。

他一把将吓呆了的小猫捞上马背,严实地护在怀中。

男人的脸色方才缓和些许,他单手举起泛着寒意的弯刀,硬生生劈出了一道生路。

安然脑袋宕机了,浑身发抖地看着自己方才落脚的地方,那处已经插满染着诡异黑紫色粘液的箭矢。

可还没等小猫缓过劲来,伴随着轻微向前的冲击力,耳畔传来男人一声压抑的闷哼,血腥味顷刻蔓延开。

“……你、你中箭了?”安然紧张得带上发颤的哭腔,说话都结巴上了。

笨蛋猫猫的脑袋乱成了一团糨糊,他虽然想逃走,但是没有想过害镇南王,更别提刚才男人还救了他。

霍越薄唇苍白了些许,仍然沉声道:“无事。”

小猫晶莹的泪水在圆眸里打转,他才不信,男人原本宽厚温暖的怀抱分明都有些失温。

后方的人马依旧猛追不舍,他们蹲守多时,也没想到能碰见单枪匹马的镇南王,自然不要命地追。

安然感觉到马匹颠簸得厉害,路也越走越偏。

猫猫咬着唇瓣慌得不行,徒然自己的手被男人拉了过去,一截缰绳硬塞进了他手里。

霍越带着几不可察的虚弱气音,言简意赅道:“抓紧。”

随后不待安然反应,男人猛然握刀刺伤烈马,刺耳嘶鸣声中,两人一马急速驶向通往断壁的窄道。

刁钻的地形以及干燥的烁石让马蹄站立不稳。

在后侧蛮夷军队错愕的视线下,镇南王二人带着马匹摔下了石崖-

俄顷天际拂晓,旭日东升。

崖底透入光亮,鲜为人知的绿洲才得以显现。

被镇南王护在怀中的安然蹙着秀气的眉头,被偏凉的水冻了一个激灵,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

他散乱的青丝混着草屑,袖口也被岩石划破了几道,但有枝桠缓冲又落在暗泉中,几乎没受什么外伤。

而半身泡在泉水中的镇南王,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线条成熟冷冽的侧脸有诸多擦伤,像是失去意识般昏睡,后肩胛处中了两箭,周遭裘衣上大片血迹几近凝结干涸。

可浓郁的血腥气未减分毫,多半是伤处的血未完全止住。

小猫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感同身受地有些幻痛。

“王、王爷……”安然红着眼眶,尝试性地轻轻拍了拍男人,却没见镇南王醒过来。

猫猫虽然脑袋不灵光,看上去笨笨的,但也不是傻子,他明白得赶紧包扎伤口。

安然使出吃奶的劲儿,哼哧着勉强把镇南王从泉水里拽了出来,小脸蛋憋得绯红,鼻尖都沁出了汗珠。

等把自己的外衣扯成布条,猫猫看清男人褪去衣物的伤处时,小手还是吓得一抖。

箭矢狰狞地刺穿皮肉,围绕箭头的皮肤没有分毫愈合的迹象,反倒糜烂得呈现骇人的乌紫色。

安然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睫毛慌张地颤动。

他曾在话本里见过,有人会在箭头涂毒,如果没办法解毒的话,拔出利箭也没用。

猫猫无措极了,没忍住哭出来了,他并不想眼睁睁见镇南王毒发身亡。

而且这荒郊野岭,又在石崖底下,安然一个人也办法活着走出去。

电光石火之间,安然忽然想到了在东宫吃的那记方子。

太医曾经说,若这些药物催出的乳汁可解五石散的瘾症,那应对天底下多数的毒症都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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