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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势◎

“怎么?你以为瞒得严实,老夫不知?”

沈老一双浑浊的眼半眯着,虎着脸看过来,祖孙两人目光交接。

沈玄并未狡辩,坦然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子都能夺儿媳,我看上豫王妃又算得了什么。”

沈老盯着他看了半晌,道:“豫王可不是吴王,若知道你觊觎他妻,只怕弄死你的心都有了。”

沈玄眉梢一挑,神色淡淡的。

沈老神色烧缓,劝道:“美人何处寻不得,便是如贵妃这般,未必不能找到第二个第三个……何必死脑筋,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知这些个女子,不过是皮囊不同罢了。”

沈玄并未接话,面露沉思之色,道:“祖父时常教诲我们要懂得忍,家里等了这么多年,可曾见过天下有如今日这样乱过?”

沈老听了这话,拧起眉头,叹气道:“康福海气势如虎,朝廷颓势已显,确是几十年未见的乱相。辅文,你在想什么?”

“宫中内乱外患,这个时候祖父不该为我亲事操心,叔父已有一段时间没来书信,或许是康福海那儿有什么事,我派人去探听一二。”说着他便告辞离开。

沈老并未开口阻拦,看着这个孙子修长挺立的背影,他神色复杂深沉。沈玄虽未明说,但他已猜到什么,过了许久,才悠悠喟叹一声,“老了……”

沈玄来到书房,将家中侍卫叫来,吩咐几句,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有鸽子振翅离开。沈玄朝夜空望去,富贵险中求,沈老谨慎圆滑一生,如此趁乱取利的良机到了眼前仍有所犹豫。

沈玄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他勤勉苦读多年,可不仅仅只为搏一个才子的名声。

……

次日一早,肖稚鱼醒来发现自己依偎在李承秉的怀里,心下还有些奇怪。他胸膛肩膀硬梆梆的,靠着的滋味并不好,她轻手轻脚往一旁挪开。

李承秉睁开眼,眼风扫了一下身旁,起身坐起,只是肩膀僵硬麻木,他顿了顿,缓了片刻才继续动作。

肖稚鱼翻过身又阖眼小憩,外面侍卫进出几回,都是来报信的,李承秉在院中练武小半时辰,回到寝殿,肖稚鱼才起床,睡眼惺忪,头发披散在身后。

李承秉到后面擦洗更衣,出来时已换了身绛紫澜袍,腰系蹀躞,脚穿乌皮靴。

婢女将早饭端进来,是菜粥馎饦。李承秉刚坐下,门前侍卫将一张纸笺呈上,他看过之后脸色微沉。用过早饭,李承秉对肖稚鱼道:“这两日京中还有乱子,没事你就别出去,若是闷了想找人说话,就把人叫到府里来。”

肖稚鱼点头应下。

李承秉站起身。门旁伺候的宦官立刻将披风取来,抬头却见豫王目光一直落在王妃身上,站着没动,跟着向王妃看。

肖稚鱼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擦了擦手,将披风接过,走到李承秉身前。他人高腿长,她伸手往上,像是要勾着他脖子似的,又被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脸上不禁有些泛红。宦官婢女早避了开去。

李承秉感觉她的小手在身前移动,心里微微发痒,握住她的手,道:“这几日还有的忙,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肖稚鱼双唇微动,正想着婉转为兄长说上两句,对上李承秉炯炯目光,她忽然心领神会,道:“正是多事之秋,殿下小心,无论何时都以自身为重。”

李承秉脸色缓和,不由露出些许笑意来,在她脸上亲一下,道:“我去应付朝里那些老狐狸了。”说罢出门带着侍卫走了。

肖稚鱼叫人进来收拾残桌,想着等下朝的时候,再派人去肖家打探消息。昨日李承秉提过赵家在朝中的应对,世家大族如此做法不稀奇,幸好赵家也是聪明人,谏议大夫赵堂选择站在太子这边,想必也是考虑肖家这门姻亲的缘故。她想了一回,门外有婢女来报,吴王妃和齐王妃前后派人来送东西。

肖稚鱼知道送东西是假,打听消息是实,这回逼宫是李承秉与太子谋划,吴王与齐王事先并不知情,可事到如今也不能装聋作哑。齐王妃与肖稚鱼交好,吴王妃待人一向客气,这个时候便想着来试探口风。

两人谴来的都是贴身侍婢,肖稚鱼笑着召了人来说话,回了份礼,便打发人回去。

吴王妃听婢女回来,忙叫到跟前,问她去豫王府的经历。婢女一五一十地说了,吴王妃眉头紧锁,想了许久,这才回到寝殿,和坐着看书的吴王道:“我叫人送了些点心果子去,豫王妃说送的正好,豫王这两日胃口很好,吃的也多。”

吴王放下书,若有所思,道:“都说豫王妃出身不好,可我瞧着,这行事做派,比宫里贵人也不差,哪里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吴王妃笑道:“半句没提宫中朝堂,意思却传到了。豫王对王妃也是宝贝的很,当初毫不犹豫就将康庆绪斩了,听那夜宫中有动静,豫王最着紧的就是王妃,她说的应该不会错。”

吴王叹气道:“宫中是非我不会去掺和,太子府那边准备份重礼送去。”

吴王妃立刻去办。他们夫妻在老皇帝眼皮子下日子过得憋屈,心里还真期望太子能快些继位,再如何也不会比现在差。

这日长安城中各家勋贵官员都十分忙碌,百姓也都听闻皇帝退位的消息,暗自喊好占了多数。皇帝宠信奸相和杨家,弄得朝廷内外乌烟瘴气,又养出康福海这样的大患,实为不智。太子素有仁名,有明君之相,在叛军南下之际,倒让百姓多出一丝期望。

朝中连着几日争吵不休,一批老臣嚷嚷着要见陛下。这日豫王陪着几位老臣入宫,在太极殿与皇帝见面。众人见宫中禁军森严,再看向御座上,只几日未见,皇帝脸上全是褶皱,头发苍白,病态尽显。

豫王大马金刀坐在一旁,皇帝目光躲闪。

众臣都是官场浸淫多年,极有眼色,这时心中都泛起一个念头——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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