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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秉让人把宫女带下去。
肖稚鱼见他指派殿外的人做事,每个人都是恭恭敬敬,没半点敷衍,再看他随意的样子,倒不像是被看管起来,心下不禁又多了些猜测。
李承秉飞快在她嘴上亲了一下,道:“回去的时候我让人送你,别担心,今天的事绝不会再有了。”
他双眸漆黑,仿佛望不到底的深潭,语气温和,最后那句却有些咬牙切齿的。
肖稚鱼刚才半点没收拾就过来,就是要让他知道厉害,便点了点头,又道:“陛下还要把你困多久?”
李承秉此时听到提皇帝便心底窜火,略一沉吟,道:“用不了多久了。”
肖稚鱼道:“倘若你真有什么打算,不妨透露些给我,省得我提心吊胆过不舒坦。”
李承秉将她揽过来,道:“康福海还没那么快打过来,有些事我已在准备了,现在还没有把握,你先回去好好待着,外头有什么风声一概别理,这两个月里就该有个了结了。”
他说的含糊,肖稚鱼只听出他自有盘算,可要再问,李承秉却再没露口风。
直到外面侍卫来催,肖稚鱼该要走了,李承秉给她系上披风,低头瞧了瞧她,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宫女不知被带去何处,却换了个宦官站在门外,要领肖稚鱼出去。
肖稚鱼将兜帽戴起,跟着宦官走了。
李承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发现她一路都没回头,不由哼了一声,可想到今天她遭受的惊吓,心里不禁泛起怜意。宫女说她拿着发钗就要将孙寿刺死,逼着他们吐露实情。若非经历过生死,哪会有这份机变与决绝。
李承秉伫立许久,门前几个侍卫偷偷看过来,他忽然指着其中一个,脸上隐隐有几分煞气,道:“去叫陈德义来。”
陈德义是天黑之前进宫来,苦着一张脸,看起来比岁数可长了几岁,他一进殿来就道:“殿下,我这条命迟早要折在你的手里。”
半晌没听见回应,陈德义朝李承秉看去,只见他站在书案前,神情冷肃。
“殿下?”
李承秉道:“你父亲可有决定了?”
陈德义道:“殿下料事如神,我父亲少有夸人的,却对殿下赞不绝口。只是此事牵连甚大,稍有不慎别说祸及全族,只怕这名声……要遗臭百年千年了。”
李承秉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陈德义大惊,“殿下何意?”
李承秉捏了拳,道:“便是你父亲不帮忙,我也必须要这么做。”
“难道就没有转圜余地了?”陈德义道。
李承秉手指在桌上比划了五个字,道:“回去问你父亲罢。”
刘德义愣在当场,过了片刻,才又苦恼地走了,他走到门口,冷风刮在脸上,他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寒意已钻进身体里,刚才那五个字萦绕在脑中不去——欲要亡国乎?
夜深人静,新月西沉,太子府中一片寂静。
忽然有人举着火到了后院,将窗纱映地一片光亮,沈霓被外面动静吵醒,睁开眼,听见青亭一声低呼,随即门被推开。
沈霓猛然坐直了身体,就看见太子缓步走了进来。他两鬓白了许多,一双眼掩不住的疲惫,直直看了过来。
她心中一跳,温柔笑道:“殿下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叫人提前说一声。”说着就要下床。
太子来到床边,抬手压住她的肩,道:“我们是夫妻,就这样说话罢。”
沈霓与他对视一眼。太子向来儒雅斯文,说话也温和,可不知怎的,她却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手指倏地将锦被收紧。
太子缓缓开口道:“你为何要害豫王妃?”
一室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沈霓脸上的笑也僵住,“殿下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既然能到这儿来问,就不会是平白诬你,”太子道,“沈霓,我再问你一次,为何害豫王妃?”
门外透进来的冷风似乎钻进皮肤里,沈霓浑身发冷,紧抿着唇不说话。
“豫王妃与你并无仇怨,当初不过为潘良娣不平说了几句,你竟记仇至此,不惜以设计害她,你好狠好毒的心。”
179?第一百七十九章
◎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