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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酒尽宴散,姚县令东倒西歪地往内院走,刚进门,姚三娘便脸色焦急地迎上来,喊了一声“父亲”。

姚县令道:“我的儿,这事眼看着是不成了。”他大着舌头将李承秉刚才在席上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

姚三娘听得目瞪口呆,“这……这算什么,竟要精明厉害的?”

姚县令也叹气道:“谁知道呢,为父打听到,豫王妃并非世家大族出身,原也只是个乡野丫头,只是命好被圣上指婚。这次豫王要来,我打点上下,就为你谋个好前程,哪知殿下竟是不要贤惠的,这……这实在荒唐……”

姚三娘跺了跺脚,脸上全是委屈。

姚县令道:“早知如此,殿下刚来的时候就该主动些。这也怪你,那天还不情不愿……”

姚三娘也是懊悔不已,第一回见豫王,他胡子拉渣,满身尘土,她见了心下不喜,只当父亲说什么器宇轩昂全是骗她的。可等豫王收拾干净,再一看,他分明英俊高大,一身男子气概,举手投足皆是贵气。她借机多次接近,又对他言明自己为父亲奔波,既能标明孝心,又能引人怜惜。

这招原本极是稳妥,哪知豫王的心硬的仿佛是块石头,丝毫不为所动。

姚县令道:“这次便算了,为父回头再想想法子,定为你找个长安的归宿。”

姚三娘哭丧着脸,想着豫王这等身份模样,恐她一生都再也难遇上,气恼地掉了两滴眼泪。

李承秉与陈德义从县衙出来。路上陈德义几次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李承秉没好气道。

陈德义这才试探问道:“王妃真有那么凶?”

李承秉哼了一声,道:“还能有假。”说完脸色就有些黑。夜里凉风习习,他揉了把下脸,心道姚三娘这些天使的那些伎俩,便是与前世的肖稚鱼相比也只能算是雕虫小技。那女人若是要讨人喜欢,手段可多着呢。可恨的是,她要是打定主意惹人厌,说话也跟刀子似的,生生要从人心头上剐肉。

想到这儿,他又窜起一肚子气,暗骂一声,眼不见心不烦,既然已经离了长安,何必再去想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

范阳雄武城。

康福海站在城墙上,他穿着墨绿色的大翻领胡服,大腹便便,身后跟着一群人,或年轻或壮年,都是一身戎装。其中田浩真的位置靠前,手里捧着个册子,口中正报着:“……骨利良马三百匹,角弓两百,弓韬、箭箙、胡禄三百余……“”

康福海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面露喜色,“好,好,你们都用心了。”

身后十余人纷纷应和,有的喊“父亲”“义父”有的称呼“大都督”,亲疏一目了然。

康福海道:“粮草还差些,你们再想想办法,等这几个仓内粮草蓄满,天下还有何事能难倒我。”

田浩真合上册子,笑嘻嘻道:“义父只管放心,这事不难,还有些县城应缴的粮食还没收拢,再催一催就是,不出两月,粮草就能堆满仓库,还能满的溢出来。”

康福海哈哈大笑,道:“你这皮猴儿,只会说些哄我开心的话。”

他所收义子不少,加上亲生儿子,足有十几个孩子。此时见田浩真得了夸奖得意,顿时有几人不满,面面相视,其中一个嗤笑道:“我们辛苦收缴粮草弓箭,风头却让他出了。”

康福海听见这句酸话,扭头看过去,却见说话的正是他的二儿子康庆绪,当即斥道:“此番若不是真儿陪我去长安,恐怕你们都见不着我,你们是兄弟手足,切不可胡言乱语坏了感情,上阵父子兵,为父要打下这大片的疆土,靠的还不是你们。”

田浩真不迭点头,康庆绪也就不说话了。

倒是其他几人捧场,纷纷问何时出兵。

康福海手轻轻摸在墙头,坚硬的砖上传来微凉的触感,他双目微睐,看着平野上四散的战马,却是心情大畅,“原本我是打算再过几年,准备再充足些就可以动手,可听说长安那个老东西病了一场,如今连上朝都费劲,说话也不利索,这是不是老天给我机会?”

身后这群人议论纷纷,此时明显可以看出,有人已听说这个消息,有的却是刚知道。

“长安那老东西早就糊涂透顶,父亲,不必再等几年,给我一路兵马,我当直破长安。”康庆绪双眼冒光,豪气道。

康福海道:“有这份信心不错,但朝廷还有能人,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

康庆绪还要再说,康福海摆了摆手,对着角落位置问道:“杨杲,你来说说,现在可是出兵的好时候?”

众人都看过去,杨杲身高腿长,身型健硕,一身英武气,只是言谈举止低调,在康福海麾下倒不惹人眼,此刻被点到名,他不急不忙,想了想这才开口道:“等再征一批粮上来,秋收之时就是出兵的好时机。”

“哦?”康福海招手让他上前,“这是为何,说来听听。”

杨杲道:“一则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而各地却是旧粮将尽征收新粮的时候,二则如今朝廷还不够乱,若是现在就出兵,未免仓促了些。”

一旁不少人听了都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康福海却是眼睛微微一亮,“如何不够乱?”

杨杲道:“敢问大都督,不知圣上是如何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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