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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秉道:“你再仔细看看。”

白太医早就看出他心思,苦着脸道:“老夫看诊多年,这个脉象不会看错的。王妃是刚才在梦中魇着,惊悸呕吐。”等宦官递上笔墨,他提笔写了张静心养神的方子。

李承秉拿方子看过之后,想到前世两人多年没有孩子,心底不由烦躁起来,命人去熬药,他提脚追着白太医出去。

白太医被叫住,转过身。李承秉问道:“白太医,刚才你看过,本王王妃身子如何?”

“王妃青春年少,身子康健,”白太医顿了顿,心道豫王这年纪,除了齐王,其他皇子哪个膝下无子?他抚须笑道,“殿下不必心急,其实女子生产二十岁上最好,王妃如今还太年轻了些,过早怀孕生产对身子也有损害。”

他能说这番话,也全是因为刚才在寝殿内看见豫王对王妃态度着实不一般,这才忍不住多嘴说上几句。

李承秉闻言一怔,倒是没想过还有这个说法,他拱了拱手,道:“多谢白太医指点。”

白太医从前听过豫王桀骜名声,曾在宫门前将官员打了,不想他今日给足礼数,一时也有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殿下客气,对了,长安城里有位女科圣手,这些日子声名鹊起,殿下若是想为王妃调理身子,也可派人去请他来。”

白太医毕竟是奉旨到太子府照料两位内眷,这才提醒一句。

李承秉记下两位郎中名字,命王应青送上一份礼,将白太医送了回去。

他转身回到屋中。肖稚鱼手里捧着杯茶慢慢喝着,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李承秉t?摆手让婢女退下,然后坐到她的身侧,“被太子府上白天闹的那一出吓着了?”

肖稚鱼轻轻点头,实则心中却是比刚才放松许多。

李承秉心下怜惜,将她搂到怀里,“与你也不相干,何必放在心上。”

肖稚鱼不吭声。

李承秉轻拍她的背脊,又说了些安慰的话,肖稚鱼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等外面婢女提醒药煎好了,李承秉叫人把药端进来,看着肖稚鱼把药喝了,这才重又收拾上床睡觉。

元月太子府的事很快便传了开来,说什么的都有,皇帝将太子叫到宫中询问,听到符咒之术脸色大变,当场训斥太子后院不平,念在太子妃潘良娣都有身孕,此事后来便不了了之。

出了元月,朝中恢复如常。河东传来藩族异动的消息,皇帝大怒,这时伤养得半好的范阳大都督康福海主动请缨回去领兵。

皇帝龙颜大悦,当朝夸他忠心无二。

李承秉知晓此事,气得脸色铁青。可如今朝中,裴相的威势远不如从前李相,杨忠倒是一直与康福海作对,对圣上进言此人有反相,可惜他钻营有道却不擅兵事,皇帝没放心上,只当他是争宠之言。

朝中也有担心康福海兵权过重的远识之士,可惜人微言轻,并未受到重视。

二月十六,天浩真骑马在前,领着一队亲兵,护送康福海离开长安,这群人骑着高头大马,体格彪壮,十分引人注目,偏偏他们行事低调,路上并无耽搁,一路东行离开城门。到了城外,马车渐渐放缓了速度,在一排新绿的柳树旁停下。

车帘掀开,露出康福海的脸,经过一场大伤,他的脸瘦了一圈,减少了憨厚敦实之感,露出几分精明来。他朝车队后方望了一眼,招了下手,这时便有个侍卫排众而出,他生得浓眉凤目,宽肩厚背,一副俊朗好样貌,正是杨杲。

康福海上下看了他一圈,道:“男子汉大丈夫,该是如此,到了范阳有你出头的日子,何必给人当个跑腿的奴才。”

杨杲抱拳行礼道:“多谢大都督赏识。”

康福海摆手道:“我这人最擅识人,况且你先前与我有恩,知恩又岂能不报,对了,请说你郡望弘农,是杨氏之后?”

杨杲道:“正是。”

“名门之后,”康福摸了摸有些卷曲的胡须,别有深意看他一眼,道,“我与那些大家族的人可不同,把出身当做才干,日后前程还需要你自己去拼杀出来。”

杨杲道:“大都督能给我机会已是足够,小将定竭尽所能相报。”

听他已改口自称“小将”,这便是投靠认主的意思,康福海朗声大笑,叫他走近马车,低声问:“先前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

杨杲眉心紧了紧,道:“有负将军所托,我只旁敲侧击了两句,齐王就有所察觉,将我训斥一顿,险些命人将我拿下治罪。”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愤。

原来先前杨杲在秋狝误打误撞救了康福海,此后田浩真几次找他喝酒,赠金银,赏前程,让杨杲大为心动。在齐王府中他也算受重用的,可惜眼下这形势,就是太子都必须低调行事,诸王更不用说。他就是做了齐王的侍卫统领,在长安依旧算不上什么人物。

杨杲近两年来在王府出入,眼界早非从前可比,那么多才智普通的庸才因为家世天生便要高人一等,而像他这样,拼尽全力,也难以出头。

杨杲早就觉得厌烦,康福海有意招揽他,他压抑着的野心早就蠢蠢欲动。康福海让他试探齐王是否有争储之心。杨杲是极顶聪明机变之人,稍稍一想就察觉到其中的玄机,可他装作不知,回去之后找了个机会开口试探。他早就打听到,齐王有孝心,多年来去寺中祭拜他亡母淑妃的排位。

其实长安流传不少宫中秘闻,淑妃当年的死也是其中之一,杨杲费了番力打听到淑妃死在吴王母妃陷害和皇帝轻忽之下。杨杲故意在齐王面前提起淑妃,有意挑起他心底的仇恨。

齐王当即勃然大怒,当场就要将责打他一顿,逐出王府,后来念在他过去行事妥当,也曾有功的份上没有论罪,可杨杲从此在王府就被冷落起来,倒是坚定了他投奔康福海的想法。

杨杲看出齐王与王妃感情甚笃,对过去之事也渐渐放下,没有争储之心,便将试探结果告诉康福海。

“辛苦你了,”康福海目露沉思之色,忽然笑了一声道,“依你这么说,若是齐王妃有什么意外,齐王只怕也会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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