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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早些年就见过。”李承秉对着肖稚鱼阴恻恻笑道,“你一个人深夜怎么跑河边来了?”
肖稚鱼太阳穴突突地跳,仿佛有个槌在敲动,别人不知李承秉底细,她却知道他也有前世记忆,心里不由害怕,轻声道:“出来散散。”t?
李承秉冷笑,“如此夜里,一个小娘子跑来这种偏僻地方散心?骗鬼听呢。”
“七郎,”李业道,“小娘子方才救我性命,你客气些。”
肖稚鱼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在这儿遇到李承秉,还以为救了太子,她孤身在这儿的事不会有人在意,哪知李承秉一来就追着问。她心虚气短,手藏在袖里却是掐了自己一把,吃痛之下微红了眼眶,她道:“我心中烦忧,排遣不过,所以才到河边来散散……”
李承秉眯起眼打量她。
李业想着今夜出城是临时起意,就连侍卫宫人都无人实现得知,对肖稚鱼所说并不在意,对李承秉道:“你莫黑脸吓着人了,没半点怜香惜玉之心,肖小娘子为救我险些落水,险急救人做不得假。这份恩情该好好回报才是。”
肖稚鱼心道:太子果真性情温和,比李承秉容易说话。且有河中相救的恩情在,她面色可怜兮兮地朝太子看去。
李承秉眼里掠过冷光,伸出手,将肖稚鱼猛地一拉。
李业眼睛都睁大了些,虽说李承秉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但从未对小娘子这般无礼过。他正要张口说两句。
李承秉抢先道:“太子先回去,天这么黑,我亲自送肖小娘子回去。”
肖稚鱼肝胆皆颤,有心要拒绝,却不想李承秉盯着她,双目如电,“小娘子孤身行路,万一遇着危险就不妥了。你才救太子,这份恩情不能不报。”
李业闻言点头称是。一旁侍卫宫人都劝他赶紧回去换衣裳。李业又叮嘱李承秉两句,让他好好谢过肖稚鱼,说着连打两个喷嚏,被众人簇拥着离去。
肖稚鱼被李承秉牢牢抓着手腕,挣脱不开,一张脸都涨得红了,有心要说什么,可众目睽睽她也不敢阻拦太子去换下湿衣,脸色十分可怜。
太子带着人走了,眨眼河边没剩下几人,李承秉看着肖稚鱼冷笑,“肖娘子好大神通,到河边散步竟还能救太子,这份恩情是该好好算一算。”
肖稚鱼被他神情吓得头皮发麻,心里最怕就是重活两世的事被揭穿,李承秉立刻便要算旧账。她不敢用性命去赌他心头的恨意,便道:“机缘巧合,我不过顺手而为,实在称不上什么恩情,天色已晚,殿下放我回去罢。”
李承秉目光从她的额头慢慢往下,直落到她的唇和下巴处,双眼如藏着刀似的,直要刮下她一层皮来。
肖稚鱼打了个哆嗦,不禁有些后悔今晚来救太子。
李承秉不由分说,拽着她往前走。身后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只觉得豫王今日言行举止都有些反常,却又不知该不该劝。
“天黑路上不明,太子都吩咐了,我当然要亲自送你回去。”走到岸边柳树旁,就见一匹栓着的马。李承秉下巴一抬,侍卫去解开缰绳,牵到肖稚鱼面前。
肖稚鱼感到李承秉松开手,赶紧翻身上马。
李承秉和侍卫几人骑马就在她身旁。
肖稚鱼环视周围一圈,心下叫苦。
“走吧。”李承秉道。
当前有侍卫提着灯笼带路,一行人骑马缓行,马蹄落在地上,发出答答声。
李承秉脸色紧绷,目光落在前方黝黑的路上,心里的火一阵又一阵往上拱。今天华灯初上,他去到太子府上,听说太子悄悄去看了废妃韦氏,心情低落,出城散心去了。李承秉忽然想起前世太子曾有一次夜里出城回来病了几日,据说是因落水受冷,也不知是不是这一次。他带着人出来之后找了一阵,碰到慌乱的宫人,这才知道太子落水,立刻赶了来,却不想见着肖稚鱼。
相比几年前,她已是长开了,肤如凝脂,容貌娇美,与他记忆里的模样重合。李承秉胸膛仿佛被重重捶了一下,堵着恶气,他面色如笼寒霜,恶狠狠盯着她。此刻见她湿衣狼狈,多了楚楚之姿,心里那股戾气几乎快压抑不住。
从河岸回驿馆不过两里地,李承秉一路面色不善,肖稚鱼心知肚明,也不敢吭声,直到远远看见驿馆门前挂着的灯笼,她悄悄松了口气,面上礼数做足,道:“谢谢殿下一路相送。”
李承秉忽然勒马停在肖稚鱼身前,道:“小娘子随谁一起来长安的?”
肖稚鱼心下一咯噔,轻声道:“跟阿兄一起来的。”
李承秉道:“肖家郎君有官身?”
肖稚鱼越发不安,抬起眼偷偷看一眼他,对上他嘴角噙着的冷笑,她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一个字。
李承秉见她低眉顺眼极其老实的模样,心中怒气稍消退,但另一层怀疑却渐渐浮起,他微眯着眼,上下打量她,语气却变得温和起来,问她家中有几人,打听她兄姐情况。
肖稚鱼一听就猜出他用意,心揪着,脊背窜起一股凉意。可李承秉拦在马前,摆明了要问清楚,不会轻易放她过去。肖稚鱼还只能佯作无事,将家中情况告知。
李承秉听她说肖思齐明经及第入长安为官,面无表情,双目深沉,他盯着她看,忽然轻笑一声,踩镫下马,几步走到肖稚鱼马上,忽然伸臂,将她从马上捉下来。
46?第四十六章
◎试探◎
肖稚鱼心狠狠拧成一团,面色煞白,双眼泛起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