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派对(第2页)
没有人敢接话,连原本手里举着的酒杯,也有几只悄然放下了,杯底碰在桌沿上,发出短促的“嗒”声。
沉默中,季琅端起酒杯,递到傅为义面前,肩靠上他的肩,另一只手揽住他。
他靠得极近,贴着傅为义的耳廓低声笑说:“那我更要祝你订婚快乐了。”
一股樱桃酒香水气味包裹上来,甜中带涩,傅为义没有拒绝他的靠近,接过酒杯,慢悠悠地转动手腕,将那杯酒举到眼前。
琥珀色的酒液在光下折射出金色的涟漪,他凝视着,像是在欣赏绝世的艺术品,又像在审视一件将被凌迟的祭品。
而后他朝大家略略举杯,说:“那就都祝我订婚快乐吧。”
面对这样草率而恶意的订婚理由,没有人敢问一句“为什么”。
僵硬的气氛被打破,众人如蒙大赦,纷纷配合地举杯起哄,争先恐后的祝福再次将他淹没。傅为义一一含笑纳下。
派对的气氛再次高涨,闹腾了一阵后,包厢门被推开了。
“为义,我来了。”声音温软轻柔。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莫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很年轻,脸颊白皙,眉眼温柔,眼睛很大,明明是纸醉金迷的场合,他却穿得极为素净,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显得清纯。
傅为义冲他勾勾手,说:“过来。”
包间里的人让出了一条路,让男孩走到了傅为义的身边。
季琅盯着他看了几秒,松开了傅为义,把傅为义身边的位置让给了他。
他顺势坐下,靠在傅为义身边,傅为义叫他“崔殊玉”,又说“怎么来的这么慢”。
“今天教授找我有事。”崔殊玉柔柔地解释,“你不要怪我嘛。”
害怕对方责怪自己似的,还凑过去吻了吻傅为义的面颊。
傅为义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果汁,说:“没怪你。教授肯定比我重要。”语气间带着仿佛热恋的埋怨和温柔。
崔殊玉是渊城大学的学生,也是傅为义近段时间“爱情游戏”的新对象。
在肮脏的上流社会里,众多更换床伴频繁的人中间,傅为义应该算得上“风流而不下流”。
他喜欢年轻,长相清纯,声音柔和的男孩,并不使用金钱购买身体,也不喜欢不平等的关系,而是耐心追求爱情。
尽管这份爱情的保质期总是不长,短则几周,长则几个月,但是没有人能拒绝傅为义,获得他短暂的爱情也足以成为一种终生的荣誉。
季琅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在和他人调笑时,仍然注意着傅为义,冷眼看着他对崔殊玉露出宠溺的微笑。
又是一个仿制品,保质期能有多长?
其他人也注意着。
明天就是订婚宴,说着想要为了孟匀报复孟尧,好像很爱孟匀一样,却又在今天仍然和新欢在一起,更不用说傅为义一直以来的喜好有多像当年的孟匀。
但没有人敢说出心里话,指责傅为义看似深情实则滥情。
酒桌上的每个人都对崔殊玉很热情,玩游戏时也都默契地让着他,用奉承一件珠宝的方式取悦着他的所有者。
骰子放在金属盅里,身边人起哄着让崔殊玉开一局,说是“图个好彩头”,下注也不大,但码面堆得眼花缭乱,五千一注起。
崔殊玉被围在骰盅前,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摇着骰子。
傅为义仍旧靠坐着,懒洋洋地撑着额角,琥珀色的眼珠透过灯影望过去,落在崔殊玉脸上。
他没说话,眼神却如同金属一般,有种冷冷的光泽,叫人辨不清是温柔还是审视。
“摇这么慢,怕输?”傅为义忽然说。
崔殊玉一怔,摇摇头,小声说:“没有啊。。。。。。我只是。。。。。。”
“别紧张。”傅为义起身,手撑在崔殊玉身后的桌面,整个人微微俯身,近得几乎将崔殊玉整个笼在影子里。
“来,我教你,”他说着,指尖轻轻覆上崔殊玉握着骰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