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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裴珩的动作没停,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窗外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伏到月栀耳边,气息滚烫,低声道:“人走了。”
月栀早已迷糊了,脑子里像煮着一锅沸水,升腾起的水雾迷蒙了她整个身体,身子也像被蒸热了,从里到外渗着潮气。
她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本能地攀附着他,呜咽着,一时软性儿的哼唧,反而如了他的愿,又是一阵疾风骤雨。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裴珩扯过薄被裹住月栀,她半昏半睡,浑身湿黏,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而他也是一身狼狈,仍旧精神奕奕,熟练利落地收拾了狼藉的床铺。
他套上裤子,轻轻推门出去。
夜里的海风带着咸湿的凉意,扑面而来,稍稍驱散了屋内的燥热。
裴珩去水缸处提了一桶水来,将手浸入水中试温度,刺骨的凉意激得他一颤。
他回头望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转身提着装满水的木桶走进了灶房,点起火,在锅里倒满水,坐在灶膛前耐心等待。
橘红色的火光映着青年汗湿后更棱角分明的脸廓,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海浪声交织在耳侧。
裴珩听着屋里隐约传来的,月栀沉睡的呼吸声,心里那点分离的焦虑慢慢被一种沉甸甸的踏实感取代。
锅里的水开始冒出细密的白汽,已经烧温了,不必滚烫,只要不凉着她就好。
他兑好一盆温水,拿了干净的棉布,端进屋里。
屋内还残留着暧昧未散的气息,月栀蜷在薄被里,只露出一张潮红未褪的脸,眉头微微蹙着,睡得并不安稳。
裴珩将盆放在床边,轻轻掀开被子。
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月栀瑟缩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往被子里缩。
裴珩心头发软,俯身将她连人带被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沾湿了棉布,轻柔地给她擦拭身上残留的痕迹。
动作间,月栀半睁开眼,眼神失焦,蒙着一层水汽,茫然又依赖地看着他,像只被伺候得舒服了的猫,无意识地用发烫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臂,发出慵懒的轻哼。
裴珩的胸口一下子酸胀起来,心脏充满了实实在在的幸福感,满到快要溢出来。
他放下棉布,用干燥温暖的手掌抚了抚她的脸颊和脖颈,忍不住低头,眼中珍视,满是怜爱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和鼻尖。
月栀哼了一声,更深的埋进他怀里,彻底睡沉了。
裴珩给她擦干净,换上干燥的里衣,再把人放回床上,塞进被窝,他快速收拾好自己,上床将她连人带被捞进怀里。
找了个两人都舒服的姿势,下巴蹭着她发顶,也合上了眼,呼吸均匀的睡去
窗外海浪声声,夜风吹过树梢。
这一夜,岛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却已经有很多东西都在暗中变化了。
*
第二天一早,裴珩去东营操练私兵。
日头渐高,操练场上尘土飞扬,他声音沙哑,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严厉。
胡勇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抱着胳膊在操练场边看了一会儿,等裴珩下令休息,才大笑着走上前,热情的拍拍裴珩的肩。
“好小子,真有两下子!这帮兔崽子以前软得跟面条似的,现在总算有点人样了!”
裴珩擦了把汗,神色如常:“将军过奖,分内之事。”
胡勇挤挤眼,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猥琐:“夜里岛上有人巡视,有些闲言碎语传进我耳里,兄弟你可真是……龙精虎猛啊!佩服佩服!”
裴珩脸上露出一点尴尬和不悦,眉头微皱:“将军何意?”
“别见怪!”胡勇大手一挥,揽住裴珩的肩,“实在是你和弟妹突然就从姐弟变成夫妻,有些蹊跷,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现在好了,你们是真夫妻,咱也就是真兄弟了!”
他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起,“说起弟妹……她在青州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裴珩面上恍然,语气透出一丝恼意,“不瞒将军,内子向来良善心软,除了不久前因不肯帮余夫人走知府的门路谋利,得罪了她之外,在没有过旁的冤家。”
胡勇了然点头,“我瞧弟妹也不是个会惹事的,倒是那婆娘心肠毒得很,千里迢迢送信来,让我好好‘关照’弟妹呢。”
他打量着裴珩的神色,见其面上愤慨,并不过多问责探究,知道他是个有分寸的,便彻底放了心,用力拍拍裴珩的背。
“放心!我可不是会听娘们挑唆的人,你帮我练兵,就是自己人!走,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看看哥哥我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