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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手机,也收回了按在门上的手。
小珠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短促地问他:“发生什么事?”
霍临眸光复杂地看着那道看不清人影的门,轻声说:“没什么,我出去一趟。”
小珠安静地不动了。
霍临将要转身,却无法迈步,停滞了一会儿,嘱咐小珠:“你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
小珠轻轻“嗯”了声。
霍临侧身,已经走了一步,又停下来,着重地再强调了一次:“很快。”
说完不再回头,霍临快步走出房间,并拿出总统卡把卧室房门反锁了,从里面也无法打开。
出了死亡事故,船上的宾客们已经被疏散安置到各个卧房。原本热闹的宴厅倏地冷清下来,留下一地还来不及打扫的狼藉。
霍临从上面踩过,径直来到底舱。
丹威的尸体被围起来,其余人抱头蹲在另一个房间等待审讯。
安保队长正在取证,霍临走到他身后,他立即回头汇报。
“先生,死者系白象送来的船囚,名为丹威。今日晚七点四十五分左右,同为船囚的乔瑟夫在厕所内发现其倒地身亡。勘查发现死者身旁散落有疑似鼻吸式毒。品粉末,经调阅档案,丹威有长期吸毒史,结合尸表检查呈现的瞳孔放大、四肢痉挛等典型特征,初步判断死因为吸。毒过量引发的急性中毒性猝死,建议安排法医进行毒理检验以确认具体毒品种类及含量。”
“监控看了么?”
“第一时间就去调看了,但很不巧,从下午五点以后的记录就全部消失了,可能是因为电路不畅。”
霍临在周围看了一圈,用鞋尖翻了翻丹威的尸体,躯体还未曾僵硬,被踢翻过来,露出颈侧一个不明显的针孔。
霍临又把尸体踢了回去,盖住那处痕迹。
“法医?”霍临语调淡漠,“船上去哪里找法医。”
安保队长点点头:“是啊,而且有几个因素也是不得不考虑的,其一,死者长期吸毒史明确,现场遗留毒品及尸表特征均符合吸毒过量致死特征;其二,作为船囚,其社会关系已完全断绝,无家属能提出复检要求;其三,船舶首航期间若停靠外港实施尸检,可能会涉及跨国遗体转运或外聘法医登船等复杂程序,可能造成五日左右的航期延误,船上还有三百多名宾客,延误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隐患。其实,我不建议再做检验。”
霍临微微蹙眉,往外走去,似乎十分头疼。
队长跟在他身后,指派人重新把事故地封了起来。
霍临在关押其他船囚的房间坐了一会儿
,听了一会儿审讯,也没审出什么名堂。
这些人里没有任何人能提出实际的疑点和任何有效的线索,只顾着针锋相对,状告彼此利欲熏心。在他们口中,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一片混乱。
霍临像是烦了,再听不下去,让安保队长继续守着,就离开底舱,回到了甲板上。
河面的风湿度很大,打在身上很重。
霍临独自站了会儿,江席言默默走到他身后。
霍临回头看了一眼,眼风不着痕迹地在周围扫了一圈。
今夜出了事故,到处冷冷清清,十分空旷,甲板上只有他们两人,监控也搜寻不到。
“这不对劲。”江席言被触发了职业本能,来了精神,“我看了死者手里的袋子,从减少的分量来看应当不至于致死,何况这人是老手,意外过量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我查看了尸体,死者呈角弓反张状,与常规吸毒过量体征存在差异。散落粉末集中分布于尸体右后方,还有,虽然轻微,但身上确实有被捆绑过的痕迹,指甲缝里有不明残留物,说明他死前可能还存在微弱的搏斗或抵抗,现场很可能有另一个人。”
江席言的水平不是一个安保队长能比的,扫一眼便知道疑点重重,越说越来劲,“种种现象都表明这起案件另有隐情。你放心,我去查,一定能水落石出。”
“我说了要查?”霍临忽地沉声开口,衣角猎猎作响。
江席言愣住了:“不是……这?不查?”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身边出了人命事故不调查,跟有虫子在身上爬但不驱赶没区别。
霍临眼眸半眯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江席言忽然冒出一个理智上知道几乎不可能的猜测。
“难道是跟小珠小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