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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何必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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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鸢面无表情,但骤然急促的呼吸代表她此时心中的不平静。明明之前还在那废弃矿洞中与璇玑卫对话,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不知被下了什么药,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周延清把姜汤搁到了她面前的桌面上,距离一掌左右便是从她身上搜出的匕首。江明鸢的视线随之而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讽刺的是她现在根本无力拿起武器。“怎么不擦洗一番?瞧瞧你哪里还有个女孩儿的样子。别说相识多年,就连我都没能一眼认出你来。”说着话他自顾自取了细麻巾,沾湿之后亲手为她擦拭脸庞。江明鸢紧紧抿着唇,可是身体里涌不出一点抗争的力气,只能任由施为。将干透的污泥和故意抹上的黑灰一点点擦去,动作轻柔,来回搓洗了四遍才大概清理干净。双眉如剑,眉峰处凝着常年日晒的浅褐色。眼窝略深于寻常女子,瞳色似浸过冷泉的乌檀木,睫毛细密却短促。周延清净了手,“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你跟他们是一伙的。”终于,江明鸢开口了。只是本该厉声喝问,开口之后声音却轻飘飘,仿佛在跟对面的男子撒娇一般。周延清挑了挑眉。曾几何时,在她父亲的经馆专攻举业的那段日子,江明鸢总是如此柔柔得与他说话。后来江夫子征辟成了赤岩县令,他赶赴凤京科考,勉强中了二甲。不成想一场急病、夫子撒手人寰,而他却接了这县令之位。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呐。“鸢儿不必多心,我只是看在夫子的面上,不想你枉送性命罢了。”江明鸢紧抿着唇,死死瞪着对面的男人。可她不知道,现在的表情没有一点威慑,更像是在深情得注视。“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周延清的指节轻叩桌面,屋中只一盏昏暗的油灯,照得他脸庞晦暗不明。“哎……”一声悠长的叹息。当初在经馆之中,江明鸢的文章可是稳稳压他一头。尤其是策论,立意见解、旁征博引,每每获得甲上。陛下辟女子科举,连他都能混个二甲,江明鸢若是选择科举之道,当能一甲才对。而她却成为了一名捕快,原来真的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呢,你查到了什么?”江明鸢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得厉害。大概是之前调查坑丁尸体的时候露出了马脚,她发现有人暗地里跟踪,使了个金蝉脱壳、化身成为民夫开凿沟渠,就在等待机会。事情的发展虽然出乎意料,但或许这是触及真相最好的机会。眸光明灭不定,最终却还是吐出了四个字:“盗采铁矿。”周延清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子。本还心存侥幸,以为只是意外发现了一具尸体,这一刻彻底破灭。不对,其实从最开始就已经怀疑、早就察觉到了端倪,只不过是自己视而不见、深埋地下而已。师妹果然是夫子最骄傲的弟子,真的查到了事情的关键。屋中像压着块厚重的阴云,郁色浓重得化不开去。沉吟半晌,周延清伸手端起那碗姜汤。此时还温热着,正是好入口的时候,仰头一饮而尽。“你知道吗……”搁下瓷碗,视线随意瞥向屋中阴暗的角落,“江夫子他学问好、文章好、字也写得好,又会教学生,最适合当山长。就算要出仕,也该待在翰林院那种地方,可他偏偏当了县令……”周延清摇头失笑,把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偏偏又是赤岩县的县令。寻常一县的政务,夫子或许还能应付得过来。若是扬长避短、抓住蒙学与科举,在士林中也能得个好名声,说不得还有入朝为官的机会。可他偏偏来了赤岩县,或者说被选择来了赤岩县。天真或者正义,幸的是他恪守初心,不幸的无非就是一命呜呼。“鸢儿,不要向我隐瞒,说说看到底查到了什么。”“先回答我的问题,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周延清抬眸,目光如炬望向对面,“不用逃避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轰!脑中如有惊雷生。江明鸢双目失神,身体颤抖不休。当年父亲任县令之后,她外出游学,打算历练一番后开始科举,可没想到回家之后却只得到父亲患急病去世的消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江明鸢一直耿耿于怀。可父亲的身体向来康健,否则她也不可能远游。直觉也好、执念也罢,她弃文从武,在赤岩县扎根,一点点探查真相。好不容易找到些线索,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却将希望淹没,现在又意外得到了结果。“是谁?到底是谁!”猛然迸发的情绪仿佛暂时摆脱了迷药的桎梏,江明鸢神情凶恶,撕心裂肺质问。周延清的眸子却清冷得可怕,仿佛山间隐匿的潭水不知深浅。“知道了又能如何?当年你父亲抗争不过丢了性命,我抗争不过,你更抗争不过。”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江明鸢的身后,俯下身子凑到了她的耳边,“鸢儿,告诉我你到底查到了什么。只有说了,我才能想办法保你一命。”江明鸢几乎咬碎了牙,一字一句狠狠喝问:“所以,你也跟他们蛇鼠一窝!”周延清狠狠叹了口气。父女俩还真是像啊,一样顽固,一样得……天真。下一刻,他猛然抽出了桌上的匕首,向着江明鸢的胸膛狠狠刺去!:()摆烂公主:夺嫡?别闹!我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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