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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弛将身体擦干后,棉布搭在身上,回房取另外一件旧袍穿好。
水笙定睛一看,正是被他拿来盖肚子,还蹂躏过的那件。
他做贼心虚,眼神飘忽不定。
还是赵驰先开口:“来吃饭。”
水笙轻轻点头,挨着对方坐稳。
用饭过程,赵弛打量灯下的少年,浓眉蹙起,言简意赅地道:“瘦了。”
水笙就着鸡蛋汤咽了口饭,听完,连忙开口:“我,我每顿饭都吃的。”
奈何胃口大减,加上夜里睡不安稳,于这炎热暑日,不消几天就清瘦下来。
怕惹得赵弛操心,他小声问:“你在山里如何,可有遇到危险?”
又喃喃叨叨:“今日落好大的雨,怎么还能下山呀……”
赵弛:“我时常进山,熟悉那一带,又有准备,不会出要紧事。”
水笙仍然心闷。
碗里多出一大块鸡蛋,他咬着那口送来的蛋白,示意自己会多吃点的。
在赵弛的注视下,水笙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实在咽不下去了,对方把米饭和汤水装成一碗搅拌,大口将剩下的食物扫干净。
深夜,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赵家的院子仍亮着火光。
水笙洗漱干净,在床上擦干微微湿润的头发,静等片刻,听院子有响声。
稍作迟疑,他举着灯出去,在后院寻到赵弛的身影。
赵弛还在处理带回来的东西,吃饱就开始忙,估计得到半夜。
男人头也不回,低声交代:“你先睡。”
水笙靠近,在十几步的距离停下。
他心里后怕,轻声问:“还是蛇么?”
“嗯,”赵弛解释:“毒蛇,都死了。”
“秋蛇肥,卖得好。眼下还没过秋,夏蛇出没频繁,毒蛇是好药,也能卖不错的价钱。”
水笙躲着装蛇的竹筐,指着另一个:“这个呢?”
赵弛:“野獾。”
又与他解释:“山里遇到一对父子,看他们受伤搭了把手,送了一头来。”
獾油能卖不错的价钱,皮的行情不赖,肉价钱一般,可留自家吃。
天热,肉存不长久,赵弛打算留一些,再送部分出去,剩下的拿来做包子,夜里处理好,明天开摊就能用上。
“我能帮忙么?”
清理这些野物,是较为血腥的。水笙害怕,脚却如钉子,没有退缩。
赵弛:“今晚有得忙。”
又道:“我手快,血飞得到处都是,你先进屋睡,等明天早起,去村尾花家打两罐酒回来泡蛇胆。”
听这话,是要通宵干了。
水笙欲言又止。
他很想赵驰,想两人回到床上躺下,外头落着雨,窗檐滴滴答答的,他们相互依偎,屋内点上一盏油灯,就着昏暗的光线,诉说心里话,讲讲这几天过得如何。
他想告诉赵驰,自己能把老屋打理干净,像个家的样子了。
还想给对方看他越缝越好的针脚,字也有了进步。
唔,他今天还像个大人一样,代着赵家去吃了村民的喜酒。
但这些话他都没有立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