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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倾身,把手按在了她的胸口、或者说心脏上。
白发如瀑洒落,宁若缺甚至从殷不染的动作里看出了几分认真。
宁若缺愣了一下。
是在寻找自己的心跳吗?
胸口处涌起的酸涩感尚未至心跳加速,殷不染就把手挪开了。
她继续往下,又面无表情地摸了好几下宁若缺的小腹,确认手感。
宁若缺:“……”
宁若缺无可奈何:“这样会显得我更真实一点吗?”
殷不染没有回答。
她摸完了,轻轻呵出口气。
回笼觉肯定是睡不成了,她翻过宁若缺到床边。披上外衫、提盏灯就要出门。
宁若缺连忙跟上去,还多拿了件斗篷。
殷不染漫步到庭院里,仰头,白棠树静默无声地与她对视。
自上次气象大阵被毁后,那些枯萎的花草或被替换、或是重新长出了花苞,院子其实已经有了初春的气息。
唯有这棵殷不染最爱的棠花,还孤零零地支棱着枝桠,平白添了几分凄清。
殷不染心情不好,就想哄哄自己。
她将手放在了白棠树上。
刹那,残花尽谢,枯枝绽出了新芽。花苞先是缀上枝头,长风再一催,便送来了满树如雪的棠花。
一簇堆着一簇,明艳到足以让人忽略这浓稠的黑夜。
在如此繁茂的春色里,殷不染面色如常地收手,轻松得仿佛只是在浇花。
她刚转过头,就发现宁若缺正目不转睛、呆呆地盯着自己。
“嗯?”
宁若缺如梦初醒般回神,有些不好意思:“非常、非常漂亮。”
也不知道是在夸树,还是在夸眼前人。
殷不染的术法能唤起草木生机,与宁若缺的剑诀完全相反。
宁若缺很喜欢,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她想,如果世上真有人成神,那也应该是殷不染。
完全不知道这剑修又在傻笑什么,殷不染拧起眉,掩袖咳了一声。
宁若缺瞬间把那些胡思乱想抛之脑后,用斗篷把殷不染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去牵她的手。
她毫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体温:“要回去取暖吗?”
殷不染颔首,没走几步,又忽地摸出一张传音符。
这张传音符闪烁的频率非常混乱,时快时慢。慢的时候犹如风中残烛,快起来有种超乎寻常的癫感。
也不知背后之人锲而不舍地联络了多久。
宁若缺猜测,这必然不是楚煊或者司明月,也并非药王之类的前辈。
如她所料,在殷不染慢吞吞地注入灵气后,符箓里传来的是一个清爽的女声。
是百闻楼的那位楼主。
“欸,灵枢君可真会吊人胃口。”不待殷不染反应,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应该知道吧?饕餮筹谋许久,且对我们的动向一清二楚,怕是有内应在为它传递消息。”
殷不染却显得漫不经心:“当然知道。”
好歹在修真界潜伏了这么久,饕餮不动点什么手脚都说不过去。